第 20 章(1 / 3)

一行人被領著去了臨湖居,江白、水晟澈各住一屋,小金又一屋,青蓮與莫韶華卻被安排住在一處,畢竟兩個女子,也好相互照應。

臨湖居各屋全搭在水上,彼此相距數十丈,門前以曲折長橋相連。

夜涼似水,弦月如勾,秋風拂起水波漣漪,將那些倒映在湖麵的弦月與燭火燈光模糊成一片,仿佛天上人間。

遠遠傳來更漏之聲,水晟澈凝耳細聽,不覺已近子夜,卻並不入睡,大開著窗,任夜風灌入。

劈啪一聲細響,燭芯爆了個燈花,室內一亮,旋即又暗了下去。這時又是一陣風吹過,卻聽見微不可聞的衣袂破空之身。回首看去,窗前已站著個白衣削長的人,一頭烏青長發被風吹亂半遮著臉,隱約露出慵懶笑容。

正是江白。

水晟澈淡道:“你來的晚了。”並不驚訝,從容在床邊坐下。

江白笑了笑,說道:“殿下可是在生氣?”

他此時故意稱水晟澈為殿下,語氣中竟隱隱帶著些疏離之意,水晟澈聞言不禁心裏有些焦躁,哼了一聲,道:“傷未好,便四處亂跑,你倒是能耐。”

江白聽說水晟澈話中關心之意,臉上笑容越盛,走到他麵前,彎腰俯身,隻把手臂勾住水晟澈肩頭,放柔聲音,說道:“我的傷已經好差不多了,不礙事。這些日子反而辛苦你了。”

水晟澈一把摟在江白腰間,讓他順勢跌在自己懷裏,說道:“你處處算計,總不會為了一時意氣帶走莫韶華,到這時候,也該告訴我你這設的究竟是什麼局了罷?”

大半個月未見,卻覺得相思撩人,先前在淩雲麵前,為配合江白演一場戲,勉強按奈激蕩心情,到這時終於兩人獨處,水晟澈緊緊擁著江白,隻恨不得把他揉進身子裏。

江白目視水晟澈,道:“若我說,隻是為了不想你娶她,你會如何?”

水晟澈避開江白視線,沉聲說道:“你應該知我。”

江寧郡府權勢過人,水晟澈為維護自身東宮地位,來日登極為帝,與之聯姻本就是最佳選擇。江白深知水晟澈野心,欲助他登上帝位,便斷不會在此事上存心阻撓。何況當日他自己亦親口對莫韶華說:“今日不是你江寧郡主,也會有其他女子。太子妃的位置總歸不會是我這個男人坐,這本就是心知肚明的事情。”

然則事到臨頭,為何突然帶走莫韶華,打斷這樁婚事?

江白靠在水晟澈肩頭,說道:“名分於我,毫無意義。隻是……”略一停頓,聲音越發的低了,道:“隻是你可曾想過,若我娶妻生子,夜夜與別的女子同床共枕,你心裏又是什麼滋味?”

忽然抬頭苦笑道:“我畢竟不是聖人,也有自私與嫉恨,這三個月來,我心裏時時的想,若是沒有莫韶華這人便好了。”

“難道你有半分堂還不夠麼,為何還要拉攏江寧郡府?”

“隻是,韶華善良溫柔,我又怎麼真能恨的了她?”

“澈,你可知我日日算著賜婚之日將近時心裏的難受滋味?”

“那日在東宮之中,我要你不娶莫韶華,並非一時衝動,這句話我心裏已經不知道說了多少遍。”

“我甚至想,不如待你登上帝位,我就遠走天涯,從此永不相見,也好斷絕了自己的念頭。”

“你以為我江白是誰!又憑什麼這般作賤自己,要為你傷心難過?”

“我江白大殺四方,名滿江湖,有的是美人投壞送抱。你也不過出生比旁人好一些,又有什麼了不得的。”

“太子又如何?便是祈帝,我還真怕他不成了?大不了一死,左右我江白也不欠你們皇室的,這條命隨意拿去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