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薑瀚章和水珠、貫洋像平常一樣去了文廟小學堂。
由於五台山距離平襄城較遠,考慮到馬維奇和占魁往返一趟十分乏累,薑瀚章出門前把他倆挽留下來,讓在家裏歇緩一天再走。
這天貫溪沒有出門訪友,而是留在家裏陪著馬維奇和占魁繼續昨晚的話題。
考慮到講武堂畢業之後要去軍隊,一旦上了戰場,槍子兒可不長眼睛,所以馬維奇堅決不同意占魁去講武堂的打算。當天上午,基本上是馬維奇在勸說占魁放棄自己的想法。
可占魁自幼聽了許多馬老爺講的英雄豪傑的事情,對排兵布陣的事情早就心向往之,加之正直青春年華,熱血沸騰,鐵了心要去講武堂裏,梗著脖子與馬維奇理論。
父子倆在這事上誰也說不過誰,弄得說話的氣氛十分不愉快。
貫溪深悔自己昨晚上失了言,他坐在占魁旁邊,一個勁兒地勸占魁,一定要考慮大人的感受,千萬不要意氣用事。講武堂的事情,自己也不大了解,全是從省城其他同學們嘴裏聽來的。
占魁被倆人逼急了,站起身子頗有幾分個性地道:“大大,哥哥,大姨夫昨晚不是說了麼?當今這個世界,就是個變化著的世界。我自小就喜歡聽爺爺講的嶽飛和嶽家軍精忠報國的故事,也喜歡聽戚繼光和戚家軍抗擊倭寇的故事。當時我就想,將來長大了,也要和他們一樣帶兵打仗。”
馬維奇沉默著沒有說話。
占魁繼續道:“再說,大大你不是也經常教導我,要做個天地之間的大英雄嗎?如今有著現成的講武堂,我若能考進去學習點兒軍事知識,既滿足了我的願望,還不讓大大繼續負擔學費,這不是兩全其美的事情嗎?大大你就同意了我的想法吧!”
占魁這慷慨激昂的一番話,說地馬維奇無言以對,貫溪也被占魁的一腔熱血所折服。
馬維奇和貫溪對望一眼,歎了一口氣,道:“占魁,我本想著,你到外麵上學堂,學一門其他的啥手藝,你回來後即使不經營油坊,也能做個啥光宗耀祖的事情來。可是我老覺得,這講武堂學成後,還不是要扛槍吃飯?咱家幾輩子人經營油坊,你不去外麵上學,也不會餓著凍著,你又何苦這樣呢!”
占魁聽了,深感大大馬維奇對他的舔犢之情,低頭說道:“大大,如果你沒讓我去小學堂讀書,也許我能守著家裏的油坊,已經感到很知足了。”
馬維奇忙道:“你這麼想就對了麼。”
占魁道:“可是,畢竟我已經讀了幾年書,是書讓我增長了知識,也開闊了眼界。我還想到外麵的世界去看看,讓自己的眼界更開闊一些。守著咱家裏的油坊好是好,但我的心思已經不在油坊上啊!還望大大能夠體貼我的想法。”
馬維奇見無法說動占魁,無奈地歎了口氣,無不惋惜地說道:“我家油坊這手藝,看來要在我的手裏失傳了。俗話說,師傅隻是領路人,修行完全在個人。這次我把你領到你大姨夫家來,我也算是給你領了一回路了。若你一定要選擇上講武堂,我就不攔你了。今後你就自己照顧好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