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靈兒？”我輕輕地拍了拍女孩兒的肩。床上這個插著氧氣、眼窩深陷的憔悴老人想必就是靈兒的祖父了。
“小凡哥？”
伏在床邊的女孩無精打采地抬起頭來。看到是我，她疲憊無神的眼中透出一絲光彩。
“辛苦了，小公主。”
我坐在她的身邊，她順勢把頭依偎到了我的懷中。我環過她的背，輕拂著她的發。
“我一直在這裏等爺爺醒過來，等他跟我說話。我不敢走開，一直不敢走開..”靈兒在我懷裏啜泣著，一直開朗活潑的那個小姑娘，終於體會到了無助和孤獨。
“小公主，別哭了！爺爺還要你的照顧，你這樣可怎麼行呢？”我抬起她的頭，拿出手帕幫他擦幹了眼淚。
“笑笑吧！這樣爺爺才會放心！”我繼續安慰她，靈兒在我的安慰下，點頭強作鎮定。
“老爺，李少爺來看你了..”老方在在老人耳邊呼喚。老方自看見我走入病房後，就一直用格外熱切期盼的眼光看著我，現在連稱呼都變得更加尊崇了，不像以前再怎樣對我有好感，也隻是稱呼我‘李先生’。
“老爺，你不是一直想見見李少爺嗎？舅老爺一直很看重他的，他來了，這下可好了。現在他來了，小姐也有人照顧了..”我有些窘迫地看著老方，看來他還沒有搞清楚狀況，就已經把我當作什麼了不起的救星了。
“靈兒，我..”不知道該怎麼說，我隻好求助於一旁和醫生說話的安遠。安遠看了看我，朝我要了搖頭，示意我現在不是說那些話的時候。
“快來，老爺睜開眼睛了..”正在我和安遠無聲地交換目光的時候，老方突然叫了起來。
“爺爺，爺爺，你醒了嗎？”
靈兒撲到床邊，急切地呼喚。我、安遠還有醫生聞言也趕緊圍到床邊。
老人緩緩睜開了眼睛，無聲地環視著四周。眼光落在他熟悉的一張張臉上，最後目光凝聚到了我的身上。
“老爺，他就是李少爺啊！你不是一直也很想見見他嗎？”老方在他耳邊說到，靈兒看見老人似乎想坐起來，趕快把枕頭稍稍墊了高。
“你，..”老人的聲音微弱眼睛看向我。
“方老先生你好，我是李潤凡。”我不等老人吃力地抬頭，走上前扶住了他的肩，不讓他有太大的動作以免對病情有所影響。
“你..”看到老人吃力的吐字，我趕緊附過耳去，仔細聽他模糊的話語。
“你要..好好待..靈兒..”老人吃力地吐出零散地字句。我抬起頭看著老人，雖然我不想悖逆病重老人的意願，可是我真的能答應下來嗎？
‘你..’老人似乎看出了我的遲疑，他的眼中一瞬間急切的淩厲目光直射著我，我雖不願但仍然坦然地看著老人，承受著他責問般的目光。
老人的眼光逐漸暗淡，隨後，他的眼光轉向了靈兒，剛才那道淩厲的眼光變得慈祥和溺愛，那種眼光裏還有擔憂和焦慮..我有些感歎，親人的目光永遠是那麼溫暖，隻可惜不是每個人都有機會感受到，一瞬間我有些羨慕靈兒——雖然她和我們一樣沒有父母，可是她還有愛她的祖父。
“爺爺，你快好起來，我一個人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靈兒強忍著哭意，搖著老人的手，聲音哽咽。我同情地看著靈兒，她今後的日子也許不會那樣無憂無慮了。這對她來說，似乎早了一點，原本她這年紀，還是應該在父母家人的關愛中的，可是如今連她唯一的親人..
我這樣想著，若有所思地抬起了頭，正好對上從零兒肩頭穿過來的老人的目光：原本看來還朦朧的眼光現在看來竟然是那樣清晰，那目光中帶的竟然是深切地期望，和滿滿地懇求之色...我的心一下子收緊，我無法狠心麵對這樣一個垂危的老人——這個不放心自己唯一親人的老人的期望..
“小凡！..”安遠在一旁看出了端倪，輕輕地叫著我的名字，語氣滿是期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