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滴答……”耳邊傳來滴水聲,蘇重從昏迷中醒來,感覺自己頭痛欲裂,口中幹渴難耐,蘇重艱難起身,背部火辣辣的疼痛使他每動一下都是巨大的折磨。
“編號8899,你醒啦,咳咳,你的命真大,我還以為你會撐不過昨晚。”不遠處的老頭咳嗽著吐出一口濃痰,老頭衣衫襤褸,臉頰上的疤痕模糊不清,仿佛是一串數字,他遞給蘇重一隻破碗,碗內是散發著濃烈惡臭的湯水,“喝呀,雖然不能完全治好你的傷,但是聊勝於無,隻是味道不怎麼好。”
蘇重下意識地接過那隻破碗,聞著碗內地惡臭,皺起了眉頭問道:“你是玩家還是NPC?我現在在哪裏?”
老頭擔心的說道:“編號8899,莫不是你被打壞了腦子吧?不對啊,你小子平時挺機靈的,難道這次你沒護住自己的腦袋,監督隊那些狗腿子的鞭子打到你腦袋上了?”
山壁鑿開的小山洞,黝黑的岩壁上長滿了苔蘚,水不停的滲漏下來,把唯一的一張小床濡(濕,昏黃的煤油燈把老頭子的影子拉長。
“別開玩笑了,這裏難道不是‘異世新紀元’的遊戲嗎?難道遊戲給我的隨機設定的角色就是這熊樣?”蘇重惱怒道,看著碗裏的湯水,捏著鼻子一口喝幹,他感覺舌頭都麻了,濃烈的惡臭充滿了整個胸腔,後背的疼痛頓覺緩減了不少。
老頭憐憫地看著蘇重自言自語道:“多好的孩子啊,可惜被打壞了腦袋,盡說些胡話,都是我老頭子害了你哇。”
蘇重懊惱地坐在床沿,兩人大眼瞪小眼相顧無言。蘇重冷靜下來問道:“喂,老頭子,這裏是什麼地方?我是誰?發生了什麼事情?額……我有點失憶了。”
老頭歎了口氣,還真以為蘇重喪失了記憶,把蘇重的身世和遭遇的變故娓娓道來:蘇重身處的地方是天隕國的采石場,而蘇重的前身編號8899則是出生在天隕國一號奴隸村的第十五代奴隸,天隕國的奴隸是沒有取姓名的權利的,擁有的隻是冷冰冰的編號和服役到死的勞役,他的父母早在幾年前就已經在沉重的勞役中雙雙斃命。昨天在鑿石的時候,老頭子因為年老所以捶了捶腰休息了一下,監督隊的狗腿子發現了就要鞭打老頭,老頭已經年老,要是再挨上幾鞭子恐怕就要去見天隕神了。編號8899於心不忍,就上前說了幾句好話,但是監督隊那些沒有人性的家夥卻被惹惱了,鞭子劈頭蓋臉的往編號8899身上落,直到打得他昏迷在地上才罷手。
蘇重默然,天隕國、奴隸村、監督隊……蘇重張開五指,透過煤油燈搖曳不定的燈光,觀察著自己這張長滿老繭粗糙的手,思緒飛揚,回想起十個小時之前的事情。
諸城私立醫院高級病護房內,一名消瘦的小女孩躺在病床上,高級病人床上的觀察射線不時掃過小女孩的身體,周圍各種精密治療儀器忠實地顯示出小女孩的各種生命體征。
“哥哥,你最近瘦了。”小女孩摩挲著蘇重的臉,虛弱地說道,“都是倩倩不好,拖累了哥哥。”
蘇重心裏一痛,假裝生氣地說道:“你再這麼說,哥哥可要生氣了,哥哥現在正在減肥呢。”蘇重握住蘇倩倩冰涼的小手,把它小心翼翼地放進被子裏,仔細的為她掖好被角,又把那個破舊的洋娃娃放在她的枕邊,笑道:“你的任務就是好好聽醫生的話,好好地治病。哥哥我最近找到了一份好工作,馬上就有很多錢了,你的病也會治好,到時候我們就移民月球,在那邊買上一幢大房子……隻要你乖乖的在這裏等我回來。”
蘇倩倩乖巧的點點頭,欣喜道:“哥哥,那我到時候就可以去上學了嗎?是不是學校裏麵可以認識好多朋友?”蘇重聽到這天真的話,眼淚差點落下來,原來蘇重的妹妹從小就得了罕見的病,從來沒有接觸過外麵的世界,學習也隻是請的家教,她太脆弱了,脆弱的連一陣風都能把她刮跑,她太孤單了,孤單的隻有把洋娃娃當成自己的好朋友。雖然對於2160年的醫療手段來說這種病不值得一提,但是治好這種病不僅需要長時間的治療,而且還需要一種價格極其昂貴的珍稀藥劑,蘇重的父母為了緩解蘇倩倩的病痛折磨傾盡全力,但是厄運還是再次降臨了這個苦難的家庭,他們在工作的時候發生了事故雙雙遇難。蘇重不得不輟學打工維持蘇倩倩的藥物治療,但是一個剛從高中輟學的半大小子能幹什麼呢?五年來蘇重嚐盡人間的酸甜苦辣,幹過無數黑活,終於把妹妹的病情維持住,他心裏隻有一個信念——徹底治好妹妹的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