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炎道:“那有什麼,我這位兄弟也能做到。他的年紀可隻有我的零頭的零頭。”
葉天驥拗他不過,也隻好依樣畫葫蘆,找塊石頭來捏碎。
梅羽拍手叫道:“你也好厲害。”突然臉上現出詭異表情,盯著二人問道:“咱們今天在這兒碰上,算不算有緣?”
魯炎搶道:“自然算!我碰上一個好玩的人已經不易,想不到又碰上個更好玩的。這世道啊!是不是年紀越小就越好玩?不過想想也對,我記得起來的好玩事情都是小時候的事……”
梅羽打斷魯炎,問道:“那我們算不算朋友啊?”
“算!”這一次魯炎回答得斬釘截點,不帶一點囉嗦。
梅羽道:“那這樣吧,以後我帶著你們玩,你們教我修真好不好?”
魯炎一聽是麻煩事,興致沒了幾分,突然計上心頭,喜道:“修真,就是要慢慢地修成真功夫。我的修為與你相比,過高了些,你沒法馬上領會的。倒是我這位兄弟的修為比你高,又比我低,正好可以教你。”頓了頓,又補上一句:“不過你是不能甩開我自己去玩的,因為我這兄弟一刻也離不開我。”他把教習的責任都推到葉天驥身上,卻又不想失去梅羽這位得來不易的玩伴。
梅羽聞言,覺得也有道理,便向葉天驥拜道:“師父在上,受小徒一拜。”葉天驥哭笑不得,也懶得去阻他。
梅羽拜完,抬起頭來,問道:“呀,師父和師祖的名字我都還不知道哩!”
葉天驥不想他知道真名,搶在魯炎前麵道:“你就叫我師父吧!等你以後功力長進了,我才告訴你名字。老哥,你也要幫我保密哦。”魯炎沒見過連名字都可以用來當獎勵手段的,覺著好玩,連聲答應。
梅羽笑道:“哈,原來你們是兄弟啊,那我要重新拜過了。”於是他又重新拜了一遍,這次口上改了,叫葉天驥“小師父”,叫魯炎“大師父”。
魯炎好不容易等他拜完,急道:“你還沒問大師父叫什麼名字呢!”
梅羽道:“我以為大師父和小師父一樣,暫時不告訴我名字呢。”
魯炎道:“那自然不一樣,你要跟我學修真,誰知道是什麼馬月猴年的事,總不能一直都不知我的名字吧。”
當下他不再多說,正襟危坐,直接報上名號:“魯炎。”
和葉天驥當時一樣,梅羽顯然不習慣冥域的名字,問道:“怎麼寫啊?”
魯炎在地上劃出他的名字,道:“這樣寫。”
梅羽歪頭看看,道:“哦,粗魯的魯,趨炎附勢的炎。”葉天驥、魯炎二人為之氣結,渾沒想到他會如此拚拚詞。梅羽也反應過來都是市井穢語,“趨炎附勢”更是大大地不好,不好意思地對魯炎笑笑。
葉天驥和魯炎次日仍是在幾個靈氣充足的地點來回巡視,梅羽不肯一人留下,偏要跟著。魯炎隻是用一柄普通的短劍,葉天驥的兵器從來長大,自然由他帶著梅羽。
梅羽在劍上站得搖搖晃晃,顯是第一次坐飛劍。葉天驥隻要稍稍加速,他就要象女人一樣尖叫,死拽著葉天驥的胳膊不放。
葉天驥隻禦劍載過研兒,那是溫香軟玉的感覺,哪象現在這不男不女的梅羽。梅羽一緊張,雙手就往葉天驥身上亂抓亂放,沒飛一個時辰,葉天驥的雞皮疙瘩就掉了半兩有餘。
初時葉天驥看在他未成年的份上,都強忍著,當梅羽再一次尖叫時,他實在受不了,怒道:“一個男人,不要這樣陰陽怪氣的!”
這下,可觸動了梅羽的痛處,他也生氣道:“男人男人!在家裏,父親母親什麼都不讓我玩,怎麼都看不順眼我。他們總說,我要是個男人就好了……”
魯炎奇道:“哪有父母這樣的?咦,你本來不就是個男人嗎?”
梅羽叫道:“我?人……家現在是男孩!紫薇的事情你們不懂。”又對葉天驥恨恨道:“現在,你又說我陰陽怪氣地不象男人。反正我到哪裏都是被欺負的,那你說,我要怎麼做才象個男人啊?”
葉天驥忍了一個時辰,隻是實在忍不住才說了他一句,沒料到會引出他這許多牢騷,心裏倒覺得過意不去。想想一個男孩子半大不小的,就是聲音尖些,卻要受到父母朋友的岐視,也算是個可憐的人。他同情心起,便對梅羽溫聲道:“其實你挺象個男人的,但是不能隨時隨地尖叫。男子漢大丈夫,那總要是處變不驚,任何事都能扛住的才好……”
他不習慣多說話,但此時不知不覺有點囉嗦,暗想這梅羽害人不淺,連自己都被帶得有點婆婆媽媽了。他與梅羽正麵相對,正說之間,身後鐵蹄聲起,梅羽的眼睛睜得老大,差點又要叫出聲來,強自忍住。
葉天驥回頭一看,卻是十餘騎冥域騎兵疾馳而來,為首的是一個大魔長一樣的軍官,遠遠便鞭指葉天驥三人,大聲斥喝。冰獸奔跑的聲音太大,葉天驥也聽不清他說什麼,魯炎走了過來,與葉天驥並肩而站。那梅羽卻貓著腰,躲到他們倆身後。葉天驥看著他怕得要死的樣子,歎聲氣,搖了搖頭。
梅羽見他眼中滿是鄙夷之色,霍地挺直身板,從二人身後走出,向葉天驥賭氣“哼”了一聲。
十餘騎冥域兵在他們麵前停下,散成圓形包圍。為首的大魔長道:“可發現你小子了,你個小兔兒爺,我看你往哪跑?跟大爺們回去,陪酒認錯!”“兔兒爺”是冥域土話,意指男人生得過於俊俏,小白臉之意。眾士兵哈哈大笑,笑聲中滿是猥鎖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