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他睜開眼睛時,發現自己已經躺在了一個完全陌生的環境裏。木製的雕花大床,薄紗做成的蚊帳。仔細一看屋內中央是一張八角紅木桌,上麵擺放的是非常精致的青花陶瓷壺。
麵對眼前迥異的狀況,他瞬間陷入了迷茫的狀態。這時突然有人捧著換洗的衣服,推門而入。
他立刻警覺的縮成了一團,如受到驚嚇的兔子般瑟瑟發抖。來人是位非常秀麗典雅的女子,一雙眼睛漫溢著溫柔的光彩卻又蘊涵著無限惆悵。
女子淺笑盈盈,將手中的衣服放到了床邊:“請小公子起床更衣,教主已經在紅楓苑等候多時了。”
他完全不知道該做出什麼反應,隻能直愣愣的望著眼前的女子:“我叫什麼名字?”這話他問的脫口而出,問完後卻又抑製不住忐忑難安。
記憶中自己上完課準備回到宿舍,過馬路的時候隻覺的眼前白光一閃隨後就失去了意識。再次醒來時就是現在的狀況了,難道自己是在做夢。他使勁掐了掐自己的大腿,疼的倒吸了一口冷氣差點沒背過去。
女子顯然沒有料想到他會有此一問,雖然驚訝卻也如常回答:“小公子名叫碘紫,無姓氏。”
“碘紫”他喃喃的念了出來,一雙眼睛裏布滿了霧氣,顯得迷茫而惶恐。
女子上前輕輕將他扶了起來,細心的為他套上了外衣:“請小公子快點,若教主怪罪起來,怕小公子又有苦頭吃了。”
碘紫他在心裏牢牢的記住這兩個字,轉過後看著身後的女子:“你叫什麼名字?”
女子淡然一笑,仿佛這一切稀疏平常一般:“奴婢名叫路晚晴,是小公子的貼身侍衛。”
在路晚情的帶領下,他穿過一道又一道曲折的回廊。漫無目的遊走,徘徊在這座古老的建築中。
一路上他好不容易回過神來,才驚覺自己已經完全陷入到了另外一個時空裏。盡管心理上自己完全不能接受,但是理智上他還是強迫自己去接受,。
路晚晴究竟是誰?為什麼會這麼容易就接受了自己奇怪的反應?自己的身份又是什麼?所謂的教主究竟是誰?
短短的一條路上,他的思緒千回百轉。縱然在心裏猜測了千百般的可能,最終還是抵不住騰雲駕霧般的虛幻感。
路晚情在一座標有紅楓苑三個字的庭院門口佇足停留,做了一個請的姿勢讓他自己進去。他在門口躊躇了半天,最終還是邁進了腳步。
院內楓樹連成了一片,映出的光輝連陽光也為之失色。有個人一襲白衣站在中間,偶有幾片楓葉從樹上飄零落下,圍繞在他身邊纏綿飛舞,最後頹然落下。
白衣人從背影看來異常清瘦,身資卻很挺拔,青絲在風中翻飛飄揚,略顯蕭瑟。
他癡癡的站在原地,裹足停頓不敢靠近。
白衣人突然轉過身來,眼睛裏瀲盡了光華:“小紫,看見師傅怎麼不說話?”
“師傅。”他身體很本能的一顫,自然的喚了出聲。他能感覺到這具身體在害怕,脊梁骨上漸漸冒出的寒意。
白衣人突然邪佞一笑,掐起了他的下巴,用蔑視的眼光看著他:“怎麼還在怪為師殺死了你的大師兄?要知道他可是我闕月教的叛徒,還是你對他動了情?”
他的眼睛突然一酸,就好象有眼淚快要滴落。可是他慢慢清楚的明白到,這些都不是屬於自己的記憶。既然不是自己的過去,當然不能因為這些情感而左右了自己。
於是他直視著白衣人的眼睛,目光閃爍唯唯諾諾的說:“我沒有”
白衣人顯然很滿意他的回答,放開了他的下巴:“我的小紫兒,你可是為師最心愛的徒弟。你千萬不要背叛為師,我並不想扒你的皮喝你的血。或者把你身上割出一道道傷口,再抹上鹽丟到荒郊野外去?”
他感歎到白衣人有好一張夭桃濃李的臉蛋,不染俗世的氣質,葉落風飄的出塵。
很難想象出,為什麼一個擁有如此絕美相貌的人說出的話卻是這樣狠毒。
“小紫不敢。”他回答到,從此在心中記住了自己的新名字碘紫。
白衣人變的沉靜起來,碘紫默默站在他的身後。陽光從高空正中漸漸向西邊移動,白衣人依舊站在那裏一動不動。
碘紫漸漸感到了不耐煩和疲憊,不過值得慶幸的是自己居然沒有雙腿發麻這些症狀。他開始胡思亂想起來,自己為什麼會來到這個世界?碘紫這個名字也滿貼切的,碘酒的確是紫色的。反正自己是個靠救濟金生活的孤兒,也不擔心父母。可是自己現在到底幾歲了,長的什麼樣?
當天邊那一輪火紅的太陽,就要漸落西山的時候,白衣人終於再次有所動作。他徑自從碘紫身邊離去,仿佛視他若空氣一般。白衣人與他擦身而過的刹那,留下的肅殺的氣息讓他久久不能動彈。
路晚晴不知道在什麼時候悄然的站到了他的身邊,動作輕柔的替他攏了攏寒衣:“請小公子回屋用膳。”
他轉過頭神色迷茫的看了路晚晴一眼,隨後懵懂的跟著她回到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