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亮送別楊勤,匆忙買了一張站票,登上南下的火車。找列車員補票,被告知沒有臥鋪。趙亮不得已,拿出記者證,列車員見了,馬上帶他找到列車長。列車長姓高,叫做高偉峰,仔細看了他的記者證,知道他是大鳥生活報的記者,非常歡喜:“趙記者,你的報道,我經常看,比如唐曉芳跳樓事件,白素瓊孫子失蹤事件等等,我們列車員經常傳看你的報道,還一起議論。你是我們老百姓的記者,今天真是榮幸。我一會給你協調臥鋪。今天機會好,請你吃個飯。”趙亮推辭不得,跟著列車長來到餐車。
高偉峰一麵吩咐廚師炒幾個菜,一麵向待在餐車的列車員介紹:“同誌們,這個就是生活報的趙亮記者,我們不是經常看他的報道嗎?你們不說他是偶像嗎?今天我個人請客,你們哪個來作陪?”幾個列車員見了偶像,十分激動,走上前來打招呼,其中兩個人在對麵坐下,紛紛打聽報社的情況。趙亮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一一作了介紹。正說話間,菜已經炒好,無外乎是豆瓣鯽魚,麻辣豆腐,蘑菇炒雞蛋,紅燒肉、清炒時蔬。服務員還端上幾瓶啤酒。趙亮不得已,享受了一次貴賓待遇。
高偉峰說:“趙亮,我們請你吃飯,沒有別的目的,隻是因為喜歡你。另外,也給你提供一個了解列車員工作的機會。你一直在大鳥市做記者,對我們這個行業,肯定不熟悉。列車員辛苦呢!常年在車上,生活不規律,家庭不安定,收入不高,還經常受氣。出了事情,媒體也推波助瀾,批評鐵路部門的服務,一點也不替我們考慮。有時候看到那些批評列車服務的報道,真是欲哭無淚。”
趙亮不熟悉列車生活,原則性地安慰列車長說:“多溝通就可以了,記者也不是專門挑刺的。你哪天要求上級部門安排記者實地體驗,跟一趟車,不就解決了問題?”
高偉峰列車長感激地說:“這個主意真不錯,我們應該請記者們實地查看,百聞不如一見麼。我們也不是反感一般性的批評。有時候就是覺得委屈,做了那麼多好事,沒有人關注,偶爾出了一點問題,就鋪天蓋地報道,仿佛把我們的工作全部否定了。那麼多旅客在車上,吃喝拉撒,有時候還生病,都要我們伺候,多麼難呀。我們對於列車員的要求是打不還手罵不還口,好多列車員精神都抑鬱了。上個月,我們的一個列車員孫大海,因為長期壓抑,精神出了問題,回家去,因為兒子不聽話,作業沒有按時完成,就拚命打兒子,竟然把兒子打得休克了。幸虧孩子的爺爺奶奶發現及時,送醫院治療。現在警方要追究他的刑事責任。我都不知道怎麼辦才好。”
趙亮說:“這個事情我倒是聽說過,上次檢察院發了一個通稿。孫大海就是你的同事?”
高偉峰點點頭:“其實他是個很優秀的員工,在列車上,經常助人為樂,扶危濟困。旅客有了難處,他都出麵幫忙,是個著名的好人。不少旅客寫給他的感謝信,都在辦公室放著呢!”
趙亮說:“犯法了,還是要依法辦事,如果有法定從輕情節,你們還是應該向檢察院反映一下。”
高偉峰說:“我們並不知道怎麼做。隻是這次他被逮捕之後,聽說要判刑,我們心裏都難受呢!”
趙亮喜歡管閑事:“這樣吧,你們把這個事情,簡單地寫一個經過,我去找一下檢察院的羅長運處長,看他有什麼建議再說。”
高偉峰說:“在你麵前,我們哪裏敢動筆?不如麻煩你寫一個東西。”
趙亮也不推脫,仔細采訪之後,寫了一個情況說明,約定了時間,一起到檢察院去反映情況。
高偉峰把趙亮帶到一個軟臥包間,抱歉地說:“這趟車很擠,隻有這一個包間還有鋪位,你就將就一下。好嗎?”
趙亮進入包間,發現裏麵已經有三個人,其中兩個黑人,一高一矮,高個子瘦一點,幾乎有190厘米。矮個子也有170厘米左右,身材魁梧,胳膊幾乎有趙亮的的大腿粗。還有一個人,看得出是翻譯。他們嘰裏咕嚕說個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