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隻是第一步而已,這個人算是我帶著你殺的,以後可都得你自己來。”黑衣女子悠然說道,任何的血腥在她的眼中隻是普通的紅色,殺戮隻能給她帶來更多的快感,黑衣女子永遠不會負疚,她的手永遠鎮定而冰冷,她已經習慣了這樣陰冷血腥的場景。
但是林萱不會,她一直是林府那個懦弱到有些卑微的四小姐,雖然林芷曾經給過自己勇氣,但是林萱的性格注定了是軟弱無力的,那場婚禮給予她的刺激實在太大,她拚勁了所有的力氣最後選擇一死來結束這樣的人生,但是最後從一個地方被囚禁到另一個地方。
血,林萱看到的全部都是刺目的血,她已經不知道在自己手裏死掉了多少人了,她更加不知道這個黑衣女子時從哪裏弄來這麼多的人供自己屠戮,林萱覺得自己已經變成了一個殺人的機器,從最開始的膽戰心驚慢慢變成了恐懼,最後到了麻木,林萱已經可以強迫自己把刀捅進別人的胸膛裏了,她不知道那些人是誰,也不知道他們來自何方,他們高聲呼號哭泣著,或者是低著頭沉默不語,到了最後林萱已經連麻木的感覺都沒有了,殺人變成了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情,這個時候黑衣女子開始教她如何更精準的殺人,一劍洞穿敵人的咽喉了。
一切隻是為了姐姐可以存活下來,林萱一次次的這樣安慰著自己,自己也是無路可走,但是這樣的安慰並不能抹殺她手上的罪孽,黑衣女子對自己的報複還遠遠沒有結束。
花園的假山下是一個巨大的囚室,林萱每日便是在這裏度過絕大多數時間的,對犯人嚴刑拷打,秘密處決,成了林萱每日做得最多的工作,有時候囚犯的血會噴濺在自己的身上,噴上之後便很難洗去,於是林萱開始換上黑色的衣衫,整個人帶著一股濃濃的暮氣,林萱直到現在才明白為什麼黑衣女子終年都是那一件黑色了,隻有黑色才可以不被任何血腥掩蓋,因為黑色本來就是血腥本身,想到這裏林萱總是會冰冷的一笑。
這一日林萱照例去後花園的那個池邊洗手,她的手上經常會殘留著血痕,林萱總是會選擇很長的時間去洗手,可是無論怎麼洗,她感覺自己的手都洗不幹淨,有些東西是已經回不去了,想要真正洗幹淨已經完全不可能了,直到一陣啼哭傳來的時候,林萱的心不由得一緊,這個鬼地方不知道何時竟然被抱來了一個嬰兒,嬰兒的年紀很小,還是吃奶的年紀,林萱偶爾會去牢中看望,有一個小生命進入這個壓抑而黑暗的地方,這讓林萱冰冷的心慢慢找到了一絲安慰,她總是時不時會去逗弄那個孩子,還會帶一些換洗的衣物給孩子的娘。
黑衣女子隔三差五會來園子裏一次,林萱聽手下的人叫她熏姑娘,其餘對於這個女子的身份來曆林萱一概不知,林萱沒有任何武功,但是黑衣女子教了她一身的暗殺本領,林萱現在用起來也算得心應手,但是林萱總是覺得很好笑,自己這樣是絕對不會成為一個刺客的,黑衣女子花這些精力又是為了什麼?為了折磨自己的良心麼?但是林萱感覺自己的最後一點良心已經慢慢被磨得消失了,自己大概就是那種看似柔弱無用的草卻有這頑強的生命力。
隻是她想錯了,這一日林萱正在逗弄那個小小的孩子,孩子的手很軟很小,他小小的手抓著自己的中指死死不肯放開,一雙明亮純澈的眼睛緊緊盯著。
林萱忍不住笑了,這是久違的溫存和歡樂,但是馬上那個小小的孩子便被她身後的人給拎起來了,林萱回頭,發現正是黑衣女子,黑衣女子此刻單手噙著孩子,眼神中露出陰暗的笑容,孩子的母親驚呼著撲上來,卻被一旁的人給死死抓了回去,林萱有不好的預感。
“熏姑娘來了。”林萱低頭微微俯身,盡量不露出擔憂的表情,這位熏姑娘最喜歡和自己作對了,但凡林萱討厭的她都喜歡,林萱喜歡的她都十分的討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