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我快抵抗不住睡神的召喚,教室門又被推開了,曆史老師有些氣惱地放下書本,朝門口望去。一個男生背著一個軍綠色的書包,漫不經心地站在門口,他的雙手插在口袋裏,就這樣站著與老師對視。
“你是誰?現在是上課時間,來這裏做什麼?”老師問。
“我叫董韓民,新來的學生,”他鎮定地說。
曆史老師似乎想起了什麼,微笑地朝他走去,“原來是你董韓民,進來坐吧,昨晚你們班主任跟我打過電話,說他沒辦法一早趕來,嗯···你就做那邊空位子上吧,”老師指著我身邊的位子說。
我剛想反對,那個叫董韓民已經把身上的書包放下,隻是掃了我一眼便坐下。
我無奈,隻能眼睜睜看著他侵占我的領域,這可是我守了一個星期的領土,就這樣被老師隨便的一句話給侵占了。算了,愛坐坐吧。
想通了我倒也釋懷,這個董韓民也不是很討厭的人,一整個上午我都沒有聽他再說什麼話,但是邵耿玲又犯花癡了,從他一進教室的那一刻開始就已經盯上他了,大概昨晚那個大學生她早已拋到九霄雲外去了。
食堂裏人很多,我和施雅琪都在排隊,邵耿玲從外麵跑進來,朝我們這邊望過來,突然笑得牙齒都露出來了,快步跑過來,她經過的地方大概地板都會呻、吟。我不禁為那可憐的地板抱屈。
她不是朝我們這邊跑來,而是朝我身後的隊伍跑去,我忍不住回頭,就在我後麵隔著四五個人的之後,就是那個新生董韓民,他塞著耳塞,還是那副漫不經心的樣子排著隊,還是背著那個軍綠色的背包,一隻手插在口袋裏,一隻手拿著一個飯盒。
“董韓民同學,你是不是餓了,我幫你打飯要不要?你這樣站著會不會太累了,不如你先去那邊休息吧···”邵耿玲一個勁地獻殷勤。
以前我以為,這樣的情形隻有在我們十八歲那個年齡才會犯的傻,沒有想到在24歲的邵耿玲身上依然能體現,她的心大概很我一樣年輕,隻有十八歲,但這種事,我是怎麼也做不出來的。
話又說回來,能在眾目睽睽之下,做出這樣的壯舉,真的勇氣可嘉,值得表揚。
“我們要不要去把她拉走呀?”連與世無爭的施雅琪都覺得丟臉的事情,可見邵耿玲此刻有多丟人。
我搖搖頭,我可不想讓人知道我和她是認識的。
董韓民沒有理會邵耿玲,她還在努力獻殷勤。“董韓民同學,你喜歡吃什麼?來,把飯盒給我,我幫你去打飯,看你的樣子一定不愛吃肥肉吧,沒關係,肥肉給我吃,瘦肉都給你,我們···”她一邊說著一邊試圖拿走董韓民手上的飯盒。
董韓民厭惡地甩開她的手,不予理睬。但邵耿玲還不懂,繼續糾纏著他,“別不好意思,我知道你是新來的,對這裏的環境不熟悉,不如一會吃完飯我帶你到學校逛逛,以後···以後每天我都陪你四處走走,怎麼樣?”
我很好奇,董韓民能忍受邵耿玲的糾纏多久,換成是我早已發作了。
我正想著,董韓民就已經發作了。他狠狠地將手上的飯盒摔在了地上,“你煩不煩呀?給我滾遠點,真是個瘋子!”他說完瀟灑地離去。
食堂裏響起一陣掌聲,我差一點也要跟著鼓掌,但看到邵耿玲哭了起來,我還是把手放下,和施雅琪走過去安慰她。
“你沒事吧?”施雅琪同情地看著她。
邵耿玲哭得更大聲了,完全無視所有人的注視,我和施雅琪趕緊把她強行帶離食堂。
邵耿玲坐在床上已經哭了半個鍾頭了,嘴裏反複念的隻有一句話,“他為什麼可以這樣傷害我?”活像她是被董韓民拋棄了。
“邵耿玲,你別哭了,其實董韓民沒什麼好的!”施雅琪好心安慰。
邵耿玲激動地跳起來,“誰說的?他長得那麼帥,他的眼睛是丹鳳眼,人家說這樣的男人最會放電了,還有他的手那樣纖細,一看就是不幹活的手···”
“不幹活那不是廢物嗎?”我不以為意。
“你有沒有藝術細胞呀?”邵耿玲對我大吼,“他那雙手那麼漂亮,我敢保證,他一定會彈鋼琴,要不就是會畫畫,總是是那筆或者彈琴,才不像你們這樣的粗俗的人。”
靠,居然瞧不起我們!一個大男生有一雙女人的手有什麼好炫耀的,還不就是個娘娘腔,真是的,也就隻有邵耿玲這種少根筋的女人才會把他看成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