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叢樣似悠閑的在泥濘村路徘徊著,沒有抬頭看藍天白雲的嘻戲打鬧。
披掛蓑衣的竹屋離地一尺站直了粗短的腳,顯得可笑。
時值正午,竹屋屋頂煙囪騰起的白色煙霧繚繞襯托了藍天白雲的虛幻感。道路兩旁見到的是一群孩童的追逐打鬧,大人們忙了一早上一回來便躺在床上,等待妻子煮好飯菜叫自己起床吃飯。一家三口快快樂樂的吃上一頓舒舒服服的睡上一覺,接著繼續忙活一日應有的操勞。
“吃飯了,叢哥。”前方十餘米拐角處的一間破舊竹屋門口,一個八九歲的男孩揮手喊著,他臉上沾滿了黑色灰塵的可愛笑容,正帶動他的披肩長發一抖一抖的。葉叢嘴角浮現開心的笑,點了點頭緩步朝破舊的竹屋走去。屋裏頭呈現混亂的情形,一張斷了一腳的桌子,兩張缺了椅背的椅子。桌上有一隻燒雞糊了大半,兩晚白花花的開水灑小把蔥花算是碗湯了。孩童坐在斷腳的桌子那邊,一眼雙用,分別盯著桌腳生怕倒下沒東西吃。另一隻盯著桌上的燒雞害怕一不留神整隻經過了葉叢的肚子自己就得啃骨頭。葉叢撲哧笑出了聲,是一種憋了良久終於釋放出來的笑,很是肆意。
孩童氣鼓鼓的瞪了眼葉叢,“要不是村長吩咐我才懶得照顧你呢,害得我總是吃不飽。”
葉叢歎了口氣露出無辜的神色,“你以為我想成天吃黑色東東啊,小屁孩。”
說著還指了指桌上糊了的燒雞與孩童瞪上了眼。在飯桌上大眼瞪小眼是葉叢來到遊戲世界十天來最為開心的事。
在一大一小的眼睛對峙之下桌上的燒雞以飛快的速度替換成骨頭,灌下清湯心滿意足的打個飽嗝。孩童意猶未盡的瞄了眼桌上幹淨到清澈的骨頭,強忍下將之吞下的衝動,伸手揮袖一掃骨頭盡數投向了門外。一兩隻離得較盡的狗兒尋味二來,盡皆下肚後揚長而去。留下的味道讓後來的的狗兒原地打著傳,舔著地上的餘留殘漬,不甘的低頭走了。
孩童看著骨頭沒了有點懊悔,抬頭對已趴桌上打噸的葉叢說,“村長找你。”
說完也不等葉叢反應問個詳細,扔下一桌垃圾一步做兩步疲憊的走向了牆角的一張還算幹淨卻是破損的竹席,躺下背對著葉叢,不知道是睡了還是怎麼。
孩童知道,時間到了,他以後吃不到燒雞了。
葉叢無奈的聳聳肩,喃喃,“這,真的是遊戲嗎。”
撇下不解和煩惱,葉叢使臉上掛上了笑容,拍了拍身上青布長衫的油漬卻無法讓之淺上一兩分。
發覺自己有點兒傻後,葉叢苦笑了半聲甜笑合成一聲,接著今天沒有走完的路程。
來到小村的第一天,葉叢見到了那個像堆即將散架的小山的村長,他的牙齒扯動臉上的肥肉滴了幾滴油,對葉叢說,去村子裏逛逛吧,時間到了我會叫人叫你的。
因此,葉叢在無論如何也是在一般的路上以一般般的速度走了十天,今天正是第十天。
葉叢始終想不明白這到底是個什麼遊戲,當初接受內測進入其中,沒有戰鬥和血腥,沒有刀劍和火花有的是寧靜和自由,他想過離開,缺乏途徑,可惜的是自由隻有葉叢一個人在享受,在村人的心裏,這是一個牢籠,他們維持臉上的笑容免得讓這個有藍天白雲有風有雨的牢籠變得死氣沉沉。
他們的活動範圍止於村子,外頭是怪獸橫行的地獄。
葉叢站在一座激動的顫抖的小山前。
隨意拍了拍青石底版然後坐下,伸手抄過山腳的一罐酒輕飲了一口,酒方入喉葉叢的眉頭便使盡的皺了起來,一下肚眉頭卻舒展開來嘴一張用力的呸了一聲,“胖酒鬼,你有心事啊,喝這種鳥酒。”
前麵的小山其實就是村長,他伸手奪過葉叢手上的酒一口喝了個精光。
他臉上的肉揪成一塊塊的苦澀,分外的難過模樣。
村長鬆了口長長的氣,“怎樣,這段日子過得開心吧。”
葉叢懶得理會村長的心情,如實說道,“舒服啊,從未有過的自由。”
天差地別的諷刺落入村長耳裏仿佛被他過濾掉了其中的嘲笑,成了個玩笑。村長鬆完了氣掩去了臉上的苦澀,一張臉瞬間像瓷磚那般光滑平坦了,他說“不是有心事,是有大批的喪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