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青芙見狀,不由心軟,忙停下捶打,柔聲詢問道:“打疼你了嗎?”
沐容琛聽了,連咳幾聲,方回道:“無礙!是卑職的錯,若不是卑職擅離職守,就不會害的小姐差點被人玷汙。”說著,從座位上站起,雙腿一曲,單膝跪地,道:“求小姐責罰!”
蕭青芙便沒有覺得沐容琛此舉甚為突然,也並未啟口叫他起身,而是兀自啟口說道:“我曾經無數次想過你會這樣跪在我麵前,一隻手捧著一束花,一隻手拿著一枚戒指,然後對我說‘蕭青芙,嫁給我吧!’,而不是你現在這樣,戴著麵具,用著假名字,求我責罰,我說的對嗎?我親愛的睿王爺沐容琛。”
沐容琛聞言一怔,不得一語,過了良久,方啟口道:“小姐,卑職真不知你在說什麼?王爺,王爺他不是已經死了嗎?我又怎麼會是王爺呢?”
其實蕭青芙心裏知道,單憑自己這一席話,並不會讓眼前這位陳楚沐承認自己是沐容琛,她不過隻是想借此掀起他內心的一點哪怕隻是一點點的漣漪,果不其然,眼前的男子聽了自己的這番話後,卻是有所反應,隻是她不確定他的反應是被這突如其來的話驚嚇到,還是覺得自己的身份被拆穿了而驚嚇到。總之,對於這個陳楚沐的身份,蕭青芙覺得自己能百分百確定,一定是他的假身份。
過了良久,蕭青芙方啟口說道:“你就不好奇,剛剛我在大門口見到你,為何會喊你叫強盜,其實我心中並不是想喊你強盜,而是想喊采花大盜,你知道為什麼嗎?你起來回話!”原來那夜,蕭青芙借著月光依稀能看見那強吻於她的那個人的身形和也見到他與陳楚沐一樣,戴著鐵麵具。
沐容琛聽了,方緩緩站起,道:“小姐你剛也說過你是認錯了!”說著,眼神卻未看向蕭青芙,而是不知覺的朝一邊望去。
蕭青芙見狀不由心想:“曾經看過一部美劇,是一部關於警察憑借微表情而破案的劇情,劇情雖是虛構,可裏麵關於微表情的研究卻是真真實實,自己看了大概六十來集,什麼都沒記住,倒是記住了一些關於人類說謊時,身體會作出一些連他自己都不知的舉動。比如瞳孔放大,摸摸耳垂,摸摸鼻子,還有眼神漂浮,等等……”如此一想,便越發的確定他在撒謊。
蕭青芙突然啟口說道:“你不是陳楚沐,其實你是沐容琛!”語氣很是堅定,未有一絲疑問。
沐容琛聞言一怔,不過轉瞬,便恢複心神,忙啟口答道:“小姐,你一定是太想念王爺了,我不是他,他已經死了!”這一次雙眼雖是看著蕭青芙,可他的右手則不自覺的朝不同的方向一指。
蕭青芙這一細微的不同看在眼裏,忙追問道:“你在撒謊,你在回答我話的同時,手不自覺的朝外後一指,這代表你在說謊,這樣說明你就是沐容琛!”
沐容琛否認道:“小姐,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這個隻是我說話的一個習慣,難道你就憑借這個就說我是沐容琛嗎?”說著,竟然將鐵麵具拿了下來,將那半邊甚是猙獰的臉湊到蕭青芙的麵前,說道:“你看看,我這樣的臉,會是睿王嗎?”
蕭青芙並未被這張猙獰的臉所嚇,而是作出一個連沐容琛都意想不到的舉動,隻見她伸出雙手,捧住沐容琛的臉,柔聲道:“我不介意你的臉是真的變成這樣,還是假裝這樣,我隻是介意,你為何要欺騙我,你明明就是沐容琛,你一定是他,我能感覺得到。”
沐容琛本想第一時間將臉從她的纖手中掙開,可是又怕自己動作太過用力而讓她的腳再一次疼痛起來,於是隻能任由蕭青芙捧住他的臉,而他也隻能再次啟口否認道:“不,我不是,你要我說多少遍你才相信,我不是沐容琛,也不可能是沐容琛。雖然我隻是一個不見天日的暗夜,可我確實隻是我,不是別人。”
蕭青芙並未理會沐容琛的話,而是兀自啟口道:“好,我相信你不是,可我還想問你最後一個問題。”話猶未了,隻聽蕭青芙又說道:“你愛我嗎?”一語話落,便緩緩鬆開雙手,未待沐容琛作答,隻聽蕭青芙又道:“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你走吧,我累了,想睡會。”說畢,已躺了下來,拿過錦被蓋在身上,就投深深埋在被子裏。
沐容琛聽了,緩緩轉身,邁開一步,又戀戀不舍的轉頭看了床榻上那單薄的身影,隻見她深藏在錦被裏瑟瑟發抖,時不時發出嚶嚀的聲音,便知她一定是躲在被窩裏哭泣,如此一想,心不由得一痛,可卻也隻能邁著沉重的腳步轉身離開,頭也不回,一步不停,徑向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