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章致這一辭官著實將淩玨嚇壞了,不知他葫蘆裏賣的是什麼藥,有些事畢竟當局者迷旁觀者清,為了能更好的厘清事實,淩玨第一時間將蔣方正傳至福寧殿,二人於福寧殿內詳談了將近兩個多時辰。時逢望午,禦膳房已將午膳燒好待傳,可淩玨與蔣方正的詳談未斷,無人敢來打擾,以至於禦廚將午膳又熱了幾回,實在不能再熱,再熱飯菜就走味了。徐熙隻能硬著頭皮走將上來,躬身道:“皇上,傳膳嗎?”
果不其然,此時淩玨與蔣方正正相談甚歡,突然被徐熙打斷,隻見淩玨厲聲嗬斥道:“狗奴才,不知好歹,沒見到朕還有要事處理!吃吃吃……每天就知道吃……”
徐熙自刮嘴巴道:“奴才該死,奴才該死,皇上請息怒,切莫傷了身子!”
淩玨見徐熙如此,方不再氣,問道:“幾時了?”
徐熙忙回道:“皇上,已是午時初刻了!”
淩玨道:“傳膳吧!”徐熙聽命,正欲轉身高喊,又聽淩玨命道:“再加雙碗筷!”說著,看向蔣方正,道:“方正,時候不早了,用了午膳再走!”
“謝皇上!”
不一會,便有十幾個禦膳房太監,大盤小盤,大碟小碟朝福寧殿端來,待他們將菜全部上完後,蔣方正不由默數道:“一樣,兩樣,三樣……”待數完方知有二十來樣,每一樣菜品前都放置了一枚銀牌。
淩玨見蔣方正看著午膳兀自發怔,還以為他不敢落座與他一起用膳,便啟口道:“方正,坐!”
蔣方正聞言回過神來,也不扭捏,邁步向桌,揀座而坐,可選的位置離淩玨隔得甚遠,又被淩玨叫到身邊而坐。
淩玨舉筷隨意夾了一樣菜放到蔣方正的碗前,道:“吃!別拘著!”
蔣方正謝道:“多謝皇上!”說罷,已舉筷將淩玨放置在碗前的菜夾起而吃。
此時淩玨也已肚餓,便也拿起麵前米飯,兀自吃飯。
二人便於福寧殿內,用膳不語。過了一會,淩玨方將放下手中筷子,拿過放在菜上的銀牌,遞至蔣方正的麵前,道:“方正,你可知此銀牌有何用?”
蔣方正接過銀牌,端詳片刻,道:“如果卑職沒猜錯的話,此銀牌應當是試毒之物!”
淩玨聽了,不由一笑,旋即又拿起另一枚銀牌,道:“方正,朕問你,若有人告訴你銀牌或是銀牌根本不能試毒,你又何看法?”
蔣方正聞言一笑,道:“自古以來世人都是用銀針試毒,不過方正認為這天下毒物何其多,又怎麼一隻銀針就可試出!”
淩玨聽了,笑道:“哈哈……朕還以為是她胡言亂語,如今看來,這銀針試毒未必準確啊!”
蔣方正問道:“皇上聽何人說起?”
淩玨道:“蕭青芙!”
蔣方正聽罷,擺出一副原來如此的模樣,道:“方正曾有幸與蕭姑娘見過幾麵,總覺得蕭姑娘的見識氣度,非常人所有!”說著,停頓片刻,方啟口問道:“皇上,聽聞蕭姑娘在金陵府衙之內被人擄走,不知可有此事?”
淩玨聞言,沉吟半晌,良久方啟口將傅廣鋒昨夜之言告知蔣方正,並問:“依方正你所見,你覺得是何人會如此大膽潛入衙門將芙兒帶走?”淩玨知道那帶走蕭青芙的人必定沒有惡意,於是便竟擄字說成了帶。
蔣方正道:“卑職不知!”話雖如此,可蔣方正心裏卻已有了一個大膽的假設,那就是這個孤身潛入衙門將蕭青芙帶走,又在入夜帶她逛月老廟的人定是沐容琛無疑,他之所以有此猜測,原因有三:其一,前夜那群黑衣人是為了李麟的性命方暴露出來,李麟乃是沐容琛的心腹,即便他們之中沒有沐容琛,也必定是效忠沐容琛的;其二,那夜那個麵目猙獰的男子武功甚高,雖未能斷定他是否師承武當,可他的輕功確實是武當‘縱雲梯’,當然不嫩憑借一個‘縱雲梯’就判斷猙獰男子就是沐容琛;可這其三,卻加大了他對沐容琛仍舊在世的懷疑。剛從淩玨的口中得知,那個帶走蕭青芙的男子不僅沒有傷害她,還冒著被抓的危險帶她逛燈會,從老漢的形容中得知,二人宛如一對恩愛情侶,據他所知,在蕭青芙身邊圍繞又有感情瓜葛的就隻有兩個男子,一是沐容琛,二是秦宇軒,可秦宇軒如今被關押在府衙牢房,根本不可能帶她逛燈會,那麼剩下的那個便隻有沐容琛,正因如此,方加大了他的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