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登場作詩(1 / 2)

李俶與楊錡眼睛一亮,皆感驚豔。辛景湊的全詩隻有他們兩個看過,言辭意境可謂一竅不通。而經過楊憐兒的點綴後,這首詩立刻就變得煥然一新,與原來的意境有如雲壤之別。

“一朵一朵又一朵,兩朵三朵四五朵。七朵八朵九十朵,曲水浮來落花多。”楊錡擊掌讚歎道:“到底是楊侍郎的女兒,所謂點石成金也不過如此。”

在楊憐兒的點綴之下,人們的腦海裏頓時浮現出一道唯美的場景畫麵。

曲江池邊,落英紛飛。花瓣飄落成雨,慢慢漂浮在曲江池的水麵上,隨著波紋緩緩蕩漾而去。

如此一來,此詩便營造出一種花落飄零,隨波逐流的唯美意境。全詩以景托情,借景抒情,予人一股淺淺的惆悵。

辛景湊的原詩,不過是幾個數字連積,純粹是幾句言之無物的廢話。而經過楊憐兒的修改後,這首詩的詩格便大為提升。這可謂是化腐朽為神奇了。

善與惡之間,不過一念之差。而佳作與廢話之間,往往也隻有一字一句之隔。由此可見楊憐兒確實才思敏捷,應變過人。

這世上容貌絕佳的女子從來不少,可是柳絮才高的奇女子卻不常見。至於同時具備美貌與奇才的女子更是寥若晨星。李俶驀然一笑道:“楊娘子可謂柳絮才高,雖班婕妤、蔡文姬、上官昭容也不過如此。”

楊憐兒臉上輕起一層暈紅,微微欠身道:“殿下讚譽,臣妾愧不敢當。”

臣妾,是古時仕宦之女對人的謙稱。能得到李俶的美譽,楊憐兒自然欣喜不已。隻是李俶把她跟謝道韞、上官婉兒這些才女相比,卻讓她大感不安。

楊憐兒低下頭,臉頰驀地紅了起來。隨即微微抬頭向李俶投去一瞥,而恰好李俶的眼睛也驀然轉了過來。

兩人的目光接觸雖然隻有極短的一瞬,可李俶隻覺腦子發暈,身子發酥,竟像醉了一般。

楊憐兒淡淡一笑,臉上的紅暈卻更深了。

這不起眼的一幕卻恰好被謝雲所捕捉到,頓時升起一股冷笑。

李俶與楊憐兒目光相對片刻,不約而同低下頭。李俶輕咳一聲,稍以掩飾自己的失態,旋即斂容道:“程元振,賜楊娘子高昌酒一杯。”

程元振察顏觀色,心知李俶已對這位女子產生好感,諂媚一笑,旋將一盞美酒捧到楊憐兒麵前。

楊憐兒淺淺笑道:“多謝廣平王賜酒。”便是一飲而盡。

酒水飲盡,楊憐兒驀然回頭向謝雲看來,唇間綻放出一個輕淺的笑意。

她的笑容很美,隻是謝雲卻隻感到一股濃濃的寒意。楊憐兒的麵容雖然淡如桃李,隻是謝雲從他的眼睛裏卻看出一種難以言喻的厭惡……

“這女人……”謝雲眨眨眼睛,卻是沒有放在心上。隻是遠遠看到辛景湊眼中那近可殺人的目光後,謝雲看風使船,迅速回到自己的席位上。

辛景湊退下後,一位紫袍男子霍然起身,卻是馬球輸給謝雲的那位宜都王李僑。

李僑昂然走到場中,環顧眾人拱手道,“諸位,小王也偶得一作,且請諸位斧正。”

宜都王李僑的身份自非臣子可比,眾人紛紛起身拱手還禮。廣平王李俶雖是今日宴會東主,卻也長身作揖道:“王兄若有佳作,李俶洗耳恭聽。”

李僑與李俶、李倓兄弟的關係一向貌和神離,他瞥了李俶一眼,卻是獨自走到書案旁。

“程元振——”李僑大袖一揮,冷笑道:“你親自來為孤研墨。”

見程元振麵帶猶豫,李僑皮笑肉不笑道:“不錯!本王忘了你是東宮的謁者,不是本王的奴才。看來我的確使喚你不動!”

李俶嘴唇緊緊的抿著,臉色微微一沉,擺了擺手道:“即是王兄要求……程元振,你還不快快為宜都王研墨。”

程元振長長歎息一口氣,夾在這些皇孫郡王之間,真是兩邊都難做人。

李僑大筆一揮,在已經鋪好的皮紙上鋪灑點墨,然後好整以暇地遞給程元振道:“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