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筱瀟醒過來已經是第二天早上的事了,她的燒已經退了,人也恢複了清醒。就是滿身的衣服被汗水浸濕了個透,經過一晚上的蒸發雖說又幹了大部分,但那種濕濕、黏黏的感覺仍在,衣服粘乎乎地貼在身上,不舒服的很。
丁筱瀟睜開眼發現自己躺在醫院的病床上,忍不住扶住額頭一陣暗歎:想不到她丁筱瀟一向身體健康壯如牛,卻偏偏和醫院結下了不解之緣。三天兩頭的就必往醫院跑一遭才算老實了。
頭不痛了,腦子裏也才清楚了些。丁筱瀟開始隱隱約約回憶著昨天發生的事情。先是被遠藤俊一告白了,然後自己紅著臉狼狽地跑出來,跑到醫院大門口時,碰到了顧念白母子陪著季語嫣來醫院做檢查。
然後她便遭受了一頓奚落和侮辱,在陽光下呆呆站立了良久,感覺身體不舒服就打車回了家。躺在客廳沙發上迷迷糊糊睡著的時候,又被婆婆打來的電話給驚醒了,之後便又是婆婆上門對自己無止無休的一番數落和嘲弄,步步緊逼想要把自己從顧家趕出去!
婆婆說夠了離開後,她便傻傻地坐在沙發上,一個人黯然垂淚……
再以後的事她就記不清楚了,隻隱隱約約感覺顧念白好像回來過,他好像有大聲喊著自己的名字,然後?然後是來醫院了嗎?
一邊想著,丁筱瀟苦笑著點著頭,也對,除了他,還會有誰能把昏迷不醒的自己送來醫院呢。那麼,他又去了哪裏呢?是把自己丟下就不耐煩地離開了,還是見自己無大礙後有事離開了,又或者是其他?
自己還敢對他奢望些什麼嗎?
還有,昏迷時那既像是夢境又像是真實發生的一幕幕,他的柔情蜜、他的百般疼惜與安慰究竟是真的,還是隻是自己在做夢而已呢?
丁筱瀟大力捶了捶自己不爭氣的腦袋,卻仍舊是什麼也想不起來。
“你在幹嘛?”顧念白推門進來,就看見丁筱瀟一臉惱羞成怒地用雙手狠狠敲打著自己的腦袋,滿臉的怒其不爭狀。
聞聲抬頭,乍見顧念白站立在自己的麵前,丁筱瀟先是難以置信般的瞪大了眼睛,呆呆看著他,眼睛裏瞬間就蓄滿了晶瑩的淚水。
然後,緊接著眨巴眨巴眼睛反應過來的丁筱瀟,賭氣似的別過頭去。悄悄擦了擦眼角的淚水,丁筱瀟才回過頭來冷漠地看著顧念白,凶巴巴地問:“是你把我送來醫院的?”
小女人倔強、別扭的小舉動根本就瞞不過顧念白的眼睛,透過她眼睛看到她內心深處的不安和傷痛,以及假裝出來的那份小堅強,顧念白心中泛酸。
是自己把這個小女人逼到現在這般境地的。明明就受盡了傷害,痛苦不已,卻為了那份最後的自尊,而倔強地高昂著頭不肯服輸。這是她在被傷得千瘡百孔之後,唯一能夠拿來武裝自己的假象了吧?
顧念白心疼地歎了口氣,“筱瀟,你中暑了,昏迷不醒,情況危急之下,所以我隻好把你送來了醫院。”
“那好,謝謝你。我現在已經沒事了,你可以走了。”丁筱瀟說完就冷冷地別過了頭去,似乎看都不想再多看顧念白一眼。
顧念白耐住了性子說:“好,我知道你現在還在生我的氣,可是再怎麼樣也要先注意你的身體好嗎?我買了早飯,都是些清淡的,你一定也餓了,來,趕緊吃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