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還是楊小舒受不了了,催促著出租車師傅趕緊走,丁筱瀟這才依依不舍的和他們道了別。
坐在車上,武浩瞧著已經暗暗紅了眼眶的楊小舒,溫柔的問楊小舒:“小舒,你真的就打算這麼一聲不吭地走掉?那不是太便宜她們了嗎?”
“那還能怎麼樣,我不想表姐因為和她們起太多的衝突,我知道表姐這一段時間不好過。”楊小舒把頭轉向了一邊,看著車窗外。
雖然表姐在自己麵前一直作無事狀,強顏歡笑著,雖然她什麼事都不和自己說……
可是楊小舒不是傻子,她知道自己的表姐現在處境困難,在那個家中可以說是孤立無援。自己幫不上她什麼忙,那就不要再給她多添不必要的麻煩了。
隻是,一想到以後不能再天天見到他了,楊小舒的心裏不由得泛起酸來,眼眶也不覺湧滿了淚水。一陣陣的不舍和失落猛地向她襲來……
由於還不到學校的開學時間,學校除了少數留守學生外,幾乎很少有人影,很是清淨。現在這景象跟開學後的熙熙攘攘根本沒法比。教室和宿舍多半也會貼上封條,顯得格外的冷清。
此時,楊小舒根本無處可去。武浩幫忙在學校旁邊給她暫時租了間平房,考慮到她一個人在這人生地不熟,這個地帶又是魚目混雜、人員流動頻繁。為了楊小舒的安全,武浩便義不容辭的同自己的親戚打了個招呼,陪著她住了下來。
所以,當楊小舒進屋時,武浩早就收拾好了自己的行李,並打掃好了房間。看著窗明幾淨的房子,裏麵幾件家具擺放有致,一切都是那麼的幹淨、溫馨,楊小舒心中不由得一暖。她真心誠意地說道:“耗子,謝謝你!”
“嗨,咱倆誰跟誰啊,還跟我這麼客氣幹嘛!”武浩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一張俊臉都漲紅了。
楊小舒就那麼微笑著看著他不說話,直看的武浩心裏發毛,麵上發熱。他趕緊咳嗽一聲,說道:“好了,既來之則安之,我來幫你收拾行李吧。”
“不用了,你忙了一天也夠辛苦了,這點小事我自己來就行。”楊小舒婉言拒絕著,武浩卻不由分說地來奪她手裏的包,嘴裏還樂嗬嗬說著:“沒事,這點小活還累不著我的……”
兩人一拉一搶之間,楊小舒一個不小心手裏的包啪地掉到了地上,一個黑色的筆記本從未拉嚴實的包縫裏滑了出來。
“哎,別……”楊小舒剛想去護那筆記本,卻被武浩搶先一步撿了起來。
“這裏麵有什麼啊,還不敢見人怎麼著……”武浩一邊笑著開著楊小舒的玩笑,一邊不經意的隨手一翻,隨即整個人便像是被瞬間施了魔法般的冰凍住僵立在那裏,他臉上的笑容也一下子盡數褪去!
良久,武浩將攤開的筆記本還給低著頭沉悶不語的楊小舒,緊張地問:“你喜歡他???”
楊小舒的沉默扯斷了武浩心中緊繃著的最後一根弦,他變得激動起來,對楊小舒說:“你這就是在玩火,你是在引火自焚啊,小舒你知不知道!你怎麼可以……”
楊小舒拿著本子的手微微顫抖著,這是內心最底層的私密被人窺視到之後的羞惱掙紮……
一滴眼淚落在那個攤開的黑色筆記本的內頁上。一陣風從開著的窗調皮地鑽了進來,掀起那一頁頁的紙張……
天色尚早,屋中的光線猶亮,隱隱約約可見上麵滿滿的畫著無數張男人的臉,淺笑著的、輕皺了眉的、沉思不語的、雙目深情凝視的……這無數張畫像全部是一個男人的。
而這個男人還有一個獨特的身份,他就是——楊小舒的表姐夫,顧念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