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那“君知否”突現異象,圖中爻線盡化飛絲,往趙昀頭上撲去。趙昀周身被“大慈悲印”包圍,這爻線來勢洶洶,猛的與金光碰撞。
“砰!”
刹那間,雷鳴般的巨響從天而降,整個房間都震動起來。光芒閃爍間,金光氣息越來越弱,分明不是爻線對手。
靈素身體不住顫動,竭力施法,維持“大慈悲印”。眼看咒印結成的金絲網要支撐不住,無計可施。
“哢嚓”,仿佛一個大皮球被撕裂了一個大口子,金絲網轟然裂開。爻線亂落如黑雨,劈裏啪啦,爭先恐後,俱飛向趙昀眉心。
靈素但覺“大慈悲印”突然失去控製,胸口如受重擊,不禁倒退三步,喉嚨一甜,噴出口血來。
章淼見異變陡生,目不暇接,隻看到師父後退吐血,惶急不安,慌忙叫道:“師父!”趕到師父身邊,便欲查看師父傷勢。
靈素擺了擺手,鎮定自若,道:“無妨。”衣袖輕揮,已擦幹嘴角血痕,往趙昀看時,不禁暗暗稱奇。
原來那爻線雖如黑雨急馳,卻極有規律,一先一後,不偏不倚,全都落到趙昀眉心,直至沒入不見。等最後一根爻線進入趙昀眉心,那“君知否”圖身好似垂死之人,頹然而落,軟塌塌掉在地上。
章淼不知究竟,忙問道:“師父,臭小子他怎麼了?”
靈素沉吟不答,凝神觀看趙昀動靜。
趙昀依舊神誌不清,動也不動。
靈素臉上浮現出驚疑之色,輕輕“咦”了一聲。
章淼也發現不對,驚呼道:“師父,你看!”
一黑一白兩道氣息在趙昀玉麵來回浮動,如兩條歡快的魚兒,在追趕嬉戲。
“師父,臭小子沒事嗎?怎麼這麼奇怪?”
“這是,這是怎麼會有兩儀之氣,怪哉。”靈素也是捉摸不定,不敢輕下斷語,“師父把君知否傳給我時,隻說此寶物可知過去未來,誰知竟有此異變,個中因由,惟有師父能解釋了。”
那兩道氣息越趕越急,既相互躲避,又相互吸引,這若即若離,遊移不定。漸漸的兩道氣息合二為一,如兩條魚兒首尾相接,組成一個圓盤,正是太極圖模樣。
那個太極圖不住旋轉,也不斷變小,先前還有金橘大小,沒轉幾個圈就小如珍珠,繼續轉則細若針尖,直至完全消失不見。
靈素念動法訣,試著召喚“君知否“,那八卦圖身卻毫無反應,依然半死不活躺在地上。靈素歎道:“先天靈寶,竟被我毀壞了!弟子不肖,實在有愧恩師。”
章淼見趙昀隻是沉睡,關切不已,問道:“師父,這究竟是怎麼回事?臭小子怎麼還沒醒來?”
靈素聽她一口一個臭小子,顯然與這頑石甚是親近,心下不喜,端正麵容,鄭重相告:“淼兒,這小子煞氣深重,近之不詳。為師不許再與他有所瓜葛。”
章淼大驚,萬不料師父如此吩咐,辯白道:“師父!臭小子哪有什麼煞氣,我怎麼沒有感覺?”
靈素將地上的君知否收回囊中,哂道:“你不識陰陽術數,道法又未精深,如何曉得?這小子十分凶險,我本待將他除去,一勞永逸。不過念他未犯打錯,不欲這般便奪了他性命,是以才祭出君知否,先看他命運如何,再做處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