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明書院
文聖殿
文聖殿內一片張燈結彩,今天召集了所有昭明館弟子,有參與北辰之戰的,正在說著北辰豪彘的可怕,眾說紛紜,豪彘的可怕終於達成了共識,從可怕變成了異常可怕,人就是這樣,一旦自己戰勝不了的東西出現,本能地誇大對手,給自己的無能為力找一個借口。而今天這場典禮,首先是為了新員進入昭明館所做的儀式,最重要的是為北辰之戰有功的昭明館三名新進弟子頒發九州一等勳爵。
熙熙攘攘的人群湧進文聖殿,文聖殿也少有的鋪起鮮紅的地毯。
“諸弟子聽令,坐!”古驚雲站在尊像前一聲令喝,文聖殿兩側弟子轟然齊坐。
“館主施教!”古驚雲又一聲大喝,眾弟子齊聲說道“夫子授課,學生之幸。”眾弟子長作一揖。
陸之鶴拄著一根拐杖從尊像後麵走出來,一旁玉兒小心翼翼地攙扶著。
“前日之戰,老夫傾盡法氣,館主之位本應讓出,但是眾師弟勸慰,我也隻好授受,以後有所力不從心,再換也不遲。”陸之鶴一邊說著,一邊緩步走到尊像前的長椅旁,一手扶著長椅,又轉身看向台下的眾弟子,終於找到風淩肅,便衝著風淩肅點了點頭。風淩肅兩旁坐著沈夢初和蕭逸成,風淩肅心裏暖暖,看向沈夢初,這家夥居然睡著了,用牙簽支撐著雙眼。
陸之鶴坐在椅上,風淩肅看去,陸之鶴已經判若兩人,從他第一次進館,陸之鶴就曾探視過他的法氣,當時的陸之鶴仙家之貌,神采風度,而今日,陸之鶴的雙鬢已經斑白。風淩肅看在眼裏心裏一陣唏噓,對陸之鶴不隻是同情還是敬慕,他為了全館的弟子和山下的百姓,不惜用自己的生命相爭,自己能夠做到嗎?
“這兩天,我天天在想,法氣沒有了,我就是個廢人一個,從上仙位變成了一介俗人,可是又想,抱樸子和廣陵前輩半生從不修習法氣,一心傳揚仁恕之道,此生何不快哉,之前有很多人問我是否還修習法術,嗬嗬,老了。”陸之鶴笑著向空中揮了揮手。
“心所向往者,唯安心二字足矣。”他悵然望著文聖殿門外,天雲環繞。
“之前,有為故人,平生隻求一句話,‘天意昭炯,我自獨行,天地雖不容我,心安即是歸處。’他問我何處尋得心安,我自笑而不語。”陸之鶴抬頭看著文聖殿頂上的一根根巨椽。
“這頂上的巨椽有一萬三千六百一十一根,我每天都會數一遍,”他低下頭來,環顧四周,眾弟子都目不轉睛地看著他。
“可是,他隻有一根脊梁。”
陸之鶴平靜地說道,這句話裏濃縮了他前半生的牽掛,“這就是我昨日隨追尋的‘心安’,而今天我找到了這根將要代替我的脊梁,我希望他能比我做的更好,擔當起這裏,也擔當起這片土地。”他說完,平靜地向風淩肅看去。
這時的風淩肅,也,睡著了。
陸之鶴微微一笑,“好了,你們,這些新進的生員將來就是昭明館的脊梁。”陸之鶴說道,“昭明館以仁恕為己任,之前的新員初試不過是作為新員入學的考核,昭明館是九州授學的宗師,自然要考慮到大家所長所能,之後你們的南苑執業六師叔會給你們分配相應主學,下麵開始授予三位在北辰之戰生擒豪彘的新員英才。”
文聖殿四周,聲樂響起,陸之鶴也站起身來。
“昭明館代九州宣政院,為北辰之役的三名新進弟子,風淩肅,蕭逸成,沈夢初,三人,授予九州榮勳!”一旁的古驚雲高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