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梅白坐在桌前,桌上香爐嫋嫋,正是上好香料的味道。
“跟丟了?”一手戳腮,歪著腦袋看著麵前的男人。
對麵站著的男人精瘦又高大,一看就是習武之人,濃眉大眼,一副剛正之氣,而此時在蘇梅白麵前卻低眉順眼,“他們並沒有直接回陸府,而是去了其他地方。”
“去了哪裏?”
“屬下不知。”
“不知?”蘇梅白直起身子,目光如炬。
“屬下以為這兩人絕非普通人,還望主子小心。”
蘇梅白冷笑,“你跟不住人,還怪人家太有本事?”
“屬下不敢。”
“那,陸府是怎麼回事。”
“確實有陸府,在西巷也沒錯,隻是看那牌匾都是新的一樣,好像並不是陸遙所說是親戚家的府邸。”
“看來不是來尋親的,是本來就住這裏的。”
“屬下覺得,這兩人恐怕會對主子有威脅,要不要……”
蘇梅白“啪”的把手裏的茶杯一摔,憤然起身,“我蘇梅白做什麼還要你來告訴我?”
男人不慌不忙,隻是把頭低的更甚。
“屬下隻是怕主子吃虧,並沒有別的意思。”
蘇梅白見男人依舊是這個軟硬不吃模樣,有些無奈的按了按眉間,“素軼,你跟著我有多少載了。”
名叫素軼的男人想都沒想,便回答,“十六載零七個月份。”
“素軼你抬頭。”蘇梅白站起身,伸手把男人扶起,抬眼直直的看向他的眼睛。“如果我說,你毀我容貌之事我不再追究,並且——”
“主子。”素軼閉了閉眼,退後一步,打斷她的話。“屬下曾說過,會對主子不離不棄,請以後不要說這樣的話。”
“看著我!”蘇梅白高聲道。
“主子……”
素軼睜開眼,看見眼前的女人已經摘下了麵紗,飽滿光潔的額頭,大大的杏眼含滿了淚水,小巧可愛的鼻子,在往下,卻是滿臉的瘡痍,被燙毀的皮肉黏連在一起,嘴也是歪的,一道醜陋的疤痕從下巴延到鎖骨。
毫不誇張的說,真真是醜陋至極。
心猛地一疼,又不知該說什麼,緩了緩,隻從嗓子眼裏擠出三個字,“對不起。”
“那年你也是無意傷我,這麼多年,我早就已經原諒你了。”蘇梅白眼眶濕潤起來,“素軼,我真的真的想過正常人的生活。”
“……”
“所以,如果你想,明日起,你的人,你的秘密,和你的琉盆,都是自由的了。”
“我們再無瓜葛,就這樣,好不好。”
男人身軀一震,“主子——”
蘇梅白嘴角一提,無力的打斷他,“以後不要叫我主子了,如果不是我,你現在也是這皇城中能說的上話的人物了。”
“也怪我沒有生在個好家庭,隻能毀了自己的容貌來苟且偷生,可這又不完全是你的錯,你沒必要跟著我受這種見不得光的委屈。”
“如果不是我草率連證據都沒有隻憑猜測便叫大人定案,叫你與家人受了冤屈,甚至要滿門抄斬,恐怕你現在也是無憂無慮的活著。”素軼拱手拜了一拜,“所以我是自願的,可以不叫主子,到我也要保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