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掏出警官證,在前台查詢了運城賓館808房間的登記入住客人名字,當他看到那個名字的時候,不禁身體猛然一顫,那個客人不是別人,正是於冠雲。於冠雲,那個魔術師,因為墜樓事件至今依然昏迷不醒地躺在病床上,那麼這個於冠雲必定是假的。知道於冠雲的名字,那麼這個入住人肯定是盤古組織的人。
沈玄進一步詢問後,得知於冠雲隻是提前兩天預訂了該房間,但是迄今為止並未入住。沈玄有些失望,他詢問了一下,得知隔壁807房間沒有客人預訂,於是他交了訂金,下午的時候便住進了807房間。為了不打草驚蛇,沈玄從進入807房間之後,便再也沒有出去。他將窗簾拉上,站在窗簾的縫隙裏,小心地向外張望,尋找可疑的人。正如於冠雲所說,“你是和我一樣的”,如果出現和自己一樣的人,沈玄相信自己能夠感覺得到。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沈玄從下午一直站到晚上,可是始終沒有發現任何可疑人員。他感覺有些累,倒在床上,側著耳朵,傾聽著隔壁的動靜。方舟啟航,方舟究竟是什麼東西?
最讓沈玄疑惑的還是那本盤古日誌,那上麵記錄的隻有一個不太正常的女人的妊娠過程,難道那日誌中還隱藏著什麼自己看不出來的信息?沈玄想著,忽然他想起來,在周心如案件中,之所以會鬧醫,是因為嬰兒的丟失,極有可能李薇和孫珊珊都參與了那次事件,而在盤古日誌上的最後那句話“交接成功”,難道所指的交接也是嬰兒?難道這所謂的盤古組織真的與那些嬰兒有關?
夜幕降臨,天也已經黑了下來,沈玄沒有開燈,躺在床上,屏住呼吸,他的大腦在飛速旋轉,想將自己所知道的所有細節聯係起來,然而卻隻有支離破碎的片段,他感覺有些頭疼。正在這時,沈玄的耳邊傳來了一陣輕微的腳步聲,沈玄掏出手機看了看,此時正是晚上9點。
沈玄屏氣凝神地站起身來,悄悄走到門口,透過貓眼,看到一個男人鬼鬼祟祟地走到808房間門口,然後輕輕地打開房門。時機終於成熟了,這是沈玄這麼多年一直在等待的時刻,他有些激動,但是卻在極力按捺著自己的情緒,他輕輕轉動門把手,打開門,走出來之後站在808房間門口。他咽了咽口水,掏出槍,打開保險,在心中默數幾個數,然後猛然一腳上去踹在門上,房門應聲而開。808房間內漆黑一片,沈玄伸手摸到門口的開關,輕輕按下,瞬間房間亮了起來,而沈玄看著房間中的一切,整個人都怔在了原地……
這是《城市狩獵》第二部的最後一個故事,當初在名字上想了很久,最後還是決定叫《毒》,其中的含義,也許在讀完這個故事之後,大家各有所悟。
這個故事的靈感來源於一個患病的老者,他有三個兒子,卻在年紀大的時候孤苦伶仃,獨自住在一個茅草屋裏。這個時代茅草屋實在已經不多見了,而老人就生活在那裏,他已經年過七旬,每天靠撿破爛為生。當地部門也曾經進行過調解,要求幾個兒子履行贍養義務,但是畢竟相關部門不能做到每天監督。
老人養了一條狗,據說是一條流浪狗,他經常說,這條狗和他一樣,都是被遺棄的。我與老人攀談過,老人年輕的時候也曾參過軍,參加過抗美援朝,退伍後每個月按時發給他的錢,都被幾個兒子分了。老人非常剛強,就像我在故事裏所寫的那樣,一生沒有要過一粒米,沒有乞過一頓飯,唯一一次,就是那條老狗得了病,他為了五塊錢的藥錢,向鄰居借了五塊錢,就隻有這五塊錢。
老人說他年輕的時候,為了讓幾個孩子吃飽飯,省吃儉用,別人給的一塊糖,有時候要揣在兜裏個把月,然後回到家分給三個兒子。我問他怨恨兒子嗎,他搖搖頭,淡淡地笑了笑。我很小的時候就認識這個老頭,幾乎從未見過他哭,唯一一次是那條老狗死的時候。老狗應該是得了狂犬病,但是並不能確診,隻記得當時那條老狗整晚在門口號叫,難受得咬石頭、啃磚頭,老頭最後隻能找人讓那條狗“安樂死”了。
那些人處理老狗的時候,老人躲了出去,我第一次見到他哭,第一次理解什麼叫渾濁的眼淚,什麼叫老淚縱橫。他哭著說:“老狗啊,下輩子,如果可能,我們就做兄弟吧。死老頭我沒有錢,給你打不起針,對不起啊,對不起啊!”後來,曾經給那條老狗打過針的獸醫說,其實那條狗特別聽話,它就像能明白人說的話一樣,它啃磚頭,是因為身上非常難受。獸醫那時候看老人可憐,曾經幾次免費給老狗打過針,那老狗見到打針,一點不鬧,急忙往獸醫身上靠,它知道打針可以減輕疼痛。
這就是我關於《毒》的後記。
最後感謝大家對《城市狩獵》的支持,謝謝一直在支持著我的策劃編輯童亮同學。這句話堅決不能刪。最後和大家短暫說一聲再見,我們第三季故事再見。
(第二季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