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玄感和李蕭二人坐於帳中,玄感豪飲數杯,道:“蕭姑娘是南方人,等大運河修成後,北上南下,可行水路,就免去了鞍馬勞頓。”
“運河深廣,可那河水卻是血染的紅色。我倒寧願坐著我的獅虎兒遊曆四方。”
玄感笑道:“天子一怒,流血千裏,古今都是如此。蕭姑娘畢竟是女兒家呀。”說罷,又舉杯豪飲。
李密隻顧勸酒,誇玄感有英雄氣概,勝過其父楊素,自己卻僅喝幾口,待玄感醉臥,將蕭敏拉到一邊道:“我曾聽你說,這獅虎兒的牙比生鐵還硬,可碎鐵摧石。”
“莫非你想救那漢子出鐵籠?”蕭敏見李密神情,早已猜到了大半。
兩個人走出帳子,雖是深夜,役人們卻仍在鐵鞭下一刻不停得幹。看守牢籠的兩個軍士早已昏昏欲睡。蕭敏將兩人打暈,放出獅虎兒,撫摸著在他耳邊細語幾句,好個獅虎兒,隻見他走至關著大漢的鐵籠子旁,露出鋼牙,上下劃數下,火星四濺,那鐵棒子齊刷刷斷了。
大漢及眾人都一驚,李密走近對那大漢說道:“大漢,在下李密,現在放你出去,你快走吧!”
那大漢慌忙跪地道:“恩公仁義,在下翟讓,不知如何報答。”
“如今徭役繁重,百姓怨聲載道,民變四起。正需要像您這樣的豪俠之士濟危扶困,不必這般扭捏,起來快走吧。”餘下眾人也慌忙拜了幾拜,趁著夜色逃出城牆。
第二天,楊玄感酒醒,軍士慌忙報說暴徒逃跑之事。玄感看了殘破的鐵籠子,也不言語,徑直來問李密。
“昨晚我也醉了,莫非是那暴徒的同黨?”
“好你個李密,我以誠相待,你盡然欺我。”玄感佯怒道。李密看玄感神色,知道他並未真正生氣,便將昨日事都說了。
“你做得也沒錯,雖身在朝堂,也要結交四方豪傑,將來一旦時局有變,也可從容應付呀!”楊玄感說道。李密聽他言語,隱隱有改天換地的意思,心裏想:這人一定養了不少死士呀。
“像我父親楊素雖然身居高位,天子卻無時無刻不忌憚防備。有一日,他問父親是不是已經七十可以退養了。我父親明明僅有六十,身體依然健朗,故意說錯年歲,是什麼用意?”
“天子多忌,你們一定要小心。以後有什麼需要我謀劃的,一定趕來。”李密答道。
這一刻,兩個人之間的距離更近了一層。“你去哪裏?”玄感問道。“如今長安是非之地,我遊曆四方,有機會的話隨蕭姑娘去趟江南。”
李蕭二人又北上,走入冀州地界,不遠處出現一座奇山,隻見那山,往東一直綿延數裏,而最西麵那一角,卻像大象的長鼻子般直往天空彎曲突起,足足高出幾百米,仿佛連著天邊的雲彩。“好一座象山!”李密感歎道。
這時迎麵走來一位駝背老人,拄著拐杖,背著柴火。兩人把獅虎兒拴在身後,上前問道:“老人家,你怎麼一個人?”老人說道:“村子裏的壯丁都被抓去挖河了,就剩咱這把老骨頭嘍。多虧竇公照顧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