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魚兒乃漁家之子,雖生性仁厚豪闊,酒宴上的應對卻不十分在行,他也知朱奎過分,會上鴉雀無聲,他不知如何應對,隻見座上一人撫掌大笑道:“這位兄弟未飲一杯酒卻說醉話,莫不是嫌酒不夠多,請謝公抬上三大壇,讓他喝個痛快。”周魚兒等人一看,又是李建成。
謝公本來見朱奎說話放肆,心中已有幾分不悅,慶幸李建成解圍,急忙讓人擺上幾壇子好酒,朱奎見有人替自己解圍,又有好酒,便一口一杯地大喝起來,嘴裏說一些粗話,尉遲敬見朱奎喝酒,心想他酒後必撒酒瘋,便說道:“大哥,這裏喝酒不痛快,咱們出去跟兄弟們喝。”說完,將朱奎扶起來,向周魚兒點了點頭,一齊出去了。
“三位是何人呀,剛來就落荒而逃了!”座上一人笑道,朱奎已有幾分醉意,聽人一說,急回頭一看,吼道:”哪來的無名小子,咱們出去****幾個回合。”
“在下不是小子,乃嶽陽董景珍,不知三位英雄出自何處,現居何職?”
“我們是江湖遊俠,來去自如,沒有家室官職束縛。”尉遲敬道。
“宴會之上,做的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你們既然隻是一介小民,哪容得你們在這裏撒潑無賴!”董景珍是嶽陽校尉,方才見周魚兒等三人衣著普通,舉止透著一股土氣,心中已有幾分不自在,又見朱奎言語放肆,來去隨意,更是不悅,很想當中羞辱他們一番。
“你想怎樣!”尉遲敬道。
“你們不把我放在眼裏也就罷了,謝公在上,又有蕭大人在旁,你們有沒有規矩。”
周魚兒見董景珍這般咄咄逼人,心想弟兄們都是火爆脾氣,不想局麵失控,上前對謝公拜道:“謝公,打擾了,如有不到之處,萬望海涵。我們告辭了。”
謝公正要伸手製止,董景珍卻搶先說道:“這裏除了謝公,就屬蕭大人身份最為高貴,既是皇親國戚,又是梁王後代,你向他陪個不是,就當是給我們大家麵子了。”董景珍出生貧寒,生平最敬者,不過王侯將相,他有心討蕭銑的好,又見周魚兒好欺負,便借此說道。
周魚兒雖仁厚,但骨子裏卻時時透著一股剛毅不馴之氣,見董景珍得意洋洋的神態,更是不悅,心中卻不知如何答複,“不!”,便把頭瞥向一邊,直挺挺立在那裏。
蕭銑原本正待周魚兒乖乖地過來行禮,然後起身扶起,好在眾人麵前顯示自己的寬宏,見周魚兒如此不知輕重,心中惱怒,卻又不便發作,便笑著說道:“壯士遠來辛苦,自古英雄不問出處,不必如此,董校尉你這樣做,讓我很是不安呀。”
董景珍急忙說道:“既然謝公和蕭大人都無話,我一個座下賓有什麼可說的呢。”揮一揮手,似乎在令周魚兒等人退下。
“董校尉,這裏到底是您的府邸還是我謝家的府邸!”謝淑穎問道。
“當然是小姐家的。”
“主人家還未說話,董校尉倒替我爹爹發號施令來了.......”謝淑穎正要繼續責難,但顧慮到董景珍畢竟是家中常客,不好逼之太甚,又住了口,“這些可都是我的朋友,當首的是周魚兒。”
董景珍一聽這普通而又土氣的姓名,心中更加不屑,又不便表現,隻坐著不說話。
李建成道:“原來是謝姑娘的朋友,我看這位周兄弟儀表堂堂,手下兄弟十分驍勇精幹,自然不是常人,不知有什麼本事讓姑娘如此青睞?”
“他打敗了月石怪!”
眾人一聽,都在交頭接耳竊竊私語,早就聽聞謝府的巨石林詭異莫測,月石怪更是萬夫難敵,他周魚兒再是武藝高強,也不可能打敗他呀。
“是呀,周恩公乃當世神人,那月石怪剛把指頭點在他背上,瞬間都化作玉石了,謝姑娘,還有弟兄們都親眼看見了!”朱奎此時稍稍清醒了點,他一聽月石怪之事,更是來勁了,將周魚兒如何搭救兄弟,如何舍生護住謝姑娘,如何讓月石怪瞬間玉化,從頭到尾說了一遍,在場眾人都是驚歎,謝公雖然提前有所耳聞,但聽他詳細說來,也是嘖嘖稱奇,說道:“你救了小女,我自然要謝你。”
“爹爹,你要送他什麼?”謝淑穎向父親眨了眨眼睛。
“嗬嗬,這個嘛。”謝公捋了捋自己的胡子,遲疑道:“我自有主張。”他本想讓周魚兒留在府邸,守衛府邸,但見女兒言語間對周魚兒似乎有些意思,心中猶豫,謝家乃是大家,婚嫁者都是達官顯貴,周魚兒一介布衣,又無功名,和女兒生出些瓜葛來就不好了。
“周兄弟真是奇人呀!”李建成舉起酒杯,走過去遞給周魚兒笑道,“來日若有幸來太原,可來晉陽府邸找我。”說完,解下一塊腰牌,周魚兒接過一看,金光閃閃,上麵畫著一隻猛虎,“我李氏乃李廣後人,他一日出門打獵,看見草叢中一黑影,像是一頭猛虎,一箭射中,過去一看,卻是一塊虎形巨石,箭射穿了巨石,事後,李廣射了好幾次都沒有射穿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