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已經升上來了,碼頭的人已經是非常多了,但是遠處還是有人在向這邊擠,誰都不想死。死亡是不是很痛苦,沒有一個人知道,但是所有人都知道一點,那就是一旦一個人死了之後,他就不會再活過來。太陽今天落山了,但是明天依然會升上來。
碼頭上躁動著的人群都注意到了丁春間的存在,他們不知道他為什麼會在這裏出現,直覺告訴他們,丁在春間這出現的地方,絕對沒有任何的好事。但是出於想離開夏泉城,離開明煬國的想法,所有的人還是選擇了留在這裏,希望能等到有新的船隻在夏泉城靠岸。丁家的船他們是不敢私自攀爬了,很顯然昨天靠岸的這一艘船也是丁家的——因為現在丁春間站在上麵。
“各位鄉親父老,請大家靜一靜!”丁春間的蒼老的聲音充滿了威嚴,雖然不是很大,但是碼頭上的人卻都是聽得清清楚楚。
華榮軍知道現在是好戲上演的時候了,他轉過身走進了船艙。
一直是鬧哄哄的碼頭在丁春間的話語之後安靜了下來,大家都想知道丁春間現在到底想幹什麼。
“各位鄉親父老,大家都知道一點,那就是我們明煬國正在和西楚國進行戰事,有許多人正在為了明煬國的土地而拋頭顱、撒熱血。我丁家有的是船,但是我卻不想把你們運出夏泉城、送出明煬國。”丁春間下巴上的花白胡須在潮濕的海風中顫抖。
“那是因為我們沒有錢!”人群裏響起了一個聲音。
丁春間眼中閃過一絲淩厲的光芒,他掃視了一下下方碼頭上背著種種行囊的眾人,冷笑道:“剛才這一句話是誰說的,請你站出來可以嗎?”原本又有點躁動的人群立刻安靜了下來。
“沒有人敢站出來嗎?剛才既然敢說,那為什麼不敢站出來呢?”丁春間的眼光在來回掃視著。人群中還是沒有一個人敢站出來。
“我原本還準備向這個人解釋的,既然沒有人站出來,我也就不用再作無用的解釋了。”丁春間順了順下巴上的胡須。
“我,剛才那一句話是我說的。”這時一個身材高大的壯漢走推開人群,走到了隊伍的最前麵。所有人都本能地後退了幾步,和這個壯漢拉開了一段距離,似乎是在向丁春間表明,這個魯莽的勇夫和自己沒有任何的幹係。
“這不是在李記鐵匠鋪打鐵的那個小夥子嗎?”
“沒錯,就是他!”
“唉,就是年少氣盛啊!”
……
“你是誰?”丁春間自細打量著這個壯漢,嘴角邊露出些許笑意。
“你不用看了,我是明煬國和西楚國還沒有暴發戰事前,來夏泉城找活幹的一個外鄉人,我沒有錢,也沒有任何的親人。”壯漢仰起頭看了丁春間一眼,便把頭側到一邊去,看著遠處被朝陽染成血紅的海麵,很平靜地說道。
“怪不得,原來是一個窮困的流浪漢啊!孤家寡人一個,無依無靠,當然什麼都不怕了。”壯漢聽到身後響起了竊竊私語聲,他的嘴角邊不由顯出無奈的苦笑。
“你剛才不是說要向我們大家解釋的嗎?”壯漢抬起頭無畏地迎視著丁春間。
“解釋?”丁春間對眼前的這個壯漢產生了性趣。
“不錯,就是你為什麼要我們繳了高額的費用之後,才願意把我們送離這個地方,當然,最好你也能說一下你在這裏出現的真正目的。”壯漢說完後走回了人群。擁擠的人群現在顯得更加地擁擠了,因為這個壯漢的周圍已經不如先前一樣站滿了人——他的周圍現在一個人都沒有。
站在船首的丁春間看著這一切,心中一陣悲哀。
“解釋?我現在就可以給你們解釋。”丁春間離開船首,通過木梯慢慢地走了下來,船上沒有一個人跟在他的身後。人群在後退,因為丁春間在緩慢前行。在沒有人任何人的阻攔下,他很快站在了剛才問話的那個壯漢的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