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有賺錢的玩意,楊俊連忙把酒杯都放下了,一雙亮晶晶的眸子看著衛杞,“快快道來!”嘴邊的油還在那滴,
“是,”衛杞拿著濕布抹了一嘴油,喝了口爽口酒後,才慢慢道來:“殿下,現皇帝陛下下詔廢九品中正,分科取士,各州府有舉薦之權,雖名額不多,不過臣認為開科舉是大勢所趨,他日此製定然越來越完備,也能讓普通士子通過科舉入仕。”
“嗯,確實如此,陛下想網羅天下有才之士為我大隋所用,無論出身,破除門閥之弊,唯才是舉!”王達令摸了摸胡須,看了一眼衛堇年,一臉莫測。
皇帝這條詔令目的自然是想將官吏任免職權收回中央,破除門閥豪族把控地方的舊習,王達令家倒不是門閥世家,可衛家是秦州遠近聞名的大族,他倒想看看衛堇年的態度。
“主簿所言甚是,陛下聖裁,繼往開來,既時勢已變,我等也得因勢求變!”衛堇年也回了一個高深莫測的笑容,
“哈哈,衛太公審時度勢,胸懷宏量,在下佩服!”王達令舉杯相向,二人遂喝一杯酒。
兩個老狐狸暗中款曲,楊俊自然不太懂,“可這跟賺錢有什麼關聯呢?”
王達令與衛堇年那番對話,李淵不是沒聽懂,眼下的局勢他也明白,隻是這跟李淵家倒沒多少關係,他父親早死,幸好姨母獨孤皇後對他頗為照拂,李淵原本在宮中做千牛備身,充當皇帝楊堅的近衛,今年楊堅封楊俊為秦王時,不放心楊俊,遂讓李淵跟著來照料下,這裏頭也有鍛煉李淵的緣故。
在皇帝身邊待過的人,心裏清楚,任何時候都要學會揣著明白裝糊塗。
“殿下問的是,我等也想聽聽二郎的妙策呢?”李淵酌一杯酒,看向衛杞,笑得有些陰測測。
衛杞朝著楊俊繼續解釋,“想必從今以後求學者會越來越多,遊學的人也越來越多,所以臣和臣的太公想開一間書院,根據朝廷取士之科分科設學,廣納生徒,延請名師教學,收學費,雖然前期投入比較多,可是後期效益卻無窮!”衛杞笑眯眯地跟眾人介紹道。
聯想到後世那火爆的國考和高考,今後科舉必然是要火的!這錢不賺白不賺,況且有秦王坐鎮,書院的名氣隻會越來越大,至於學校出去的人才嘛,不單是秦王的,也是他衛杞的人脈。由此招來的仇恨值全都是秦王擋了,他衛杞卻可名利雙收。
楊俊到底是皇子出身,對於朝政也是耳濡目染,衛杞說完後,楊俊如同擦亮了眼睛般,興趣甚濃,那興致似乎還勝過了對胡姬的愛好。
楊俊一把推開胡姬,仔細問了衛杞一些細節,衛杞也一一作答。
思忖片刻後,楊俊卻也沒有馬上答應,這樣的大事他需要與王府屬官商量,這麼一來,楊俊連調戲胡姬的想法都沒,吃完火鍋後,便帶著人告辭了。
回去的路上,楊俊一直在跟王達令討論書院的事,越想他越覺得衛杞這個主意對自己十分有利。
“主簿,你說衛杞此法可行?”楊俊躺在馬車的榻上,側著身子,看著跪坐在下側的王達令。
王達令自從聽衛杞講述開辦書院時,就兩眼冒光,一肚子的驚奇和激動還未平息。
楊俊這麼一問,王達令立馬神飛色舞,唾沫橫飛起來,“殿下,絕對可行!於殿下而言,此乃天賜良機,殿下請看,書院是他衛家來辦,銀子是他們衛家來花,但他們卻願意與殿下分利,殿下隻需賣個麵子去京中請些鴻儒來,偶爾去書院巡視,以示恩榮,一者士子們心裏裝的是殿下,說出去殿下出任秦州總管,鼓勵民間辦學,也是政績,殿下得了名,二者殿下還能享分紅,又得了利,何樂而不為呢?”王達令滿是皺紋的臉上堆著笑容。
“說得對!”楊俊撫掌一笑,
“三者…”王達令陰測測地笑著,聲音放低了幾分,“書院裏出去的士子倘若真能中舉,他日不就是殿下….左膀右臂了嗎?”王達令說完立即斂眉,像剛剛什麼都沒說一般。
楊俊霎時收起了燦爛的笑容,原本粉嫩的麵容上浮起一絲難得的狡黠和深沉,他什麼都沒說,卻明悟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