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雲有路誌為梯,聯步高攀鳳閣;瀛海無涯勤是岸,翻身跳進龍門。”一著月白衫的中年男子拂袖指著石柱上的兩排行楷,一字一句讀道。
他一讀完,身後一葛巾束發的老頭撫掌一笑,“好大的口氣,哈哈,衛兄,這是何人所作的…..額,詩不像詩,賦不像賦?這算….句?”顯然,這老頭頭一次看到這麼奇怪的詩句,一時睜大了眼,使勁琢磨著。
“雖不像詩,倒是對仗工整,平仄協調…”中年男子也摸了摸顎下的胡須,若有所思道,
“哈哈,顏公,蘇先生,這是小孫衛杞新創的文體,叫做對聯,這副對聯呢,則是西山書院的門聯了,以激勵所有前來求學之人!”衛堇年笑著向一旁的顏之推和蘇桓解釋道,心裏卻是樂開懷了,眼前這二人都是世之大儒,衛杞能難倒他們,衛堇年自然很自豪。
顏之推驚愕地回過頭,不可置信地瞧著衛堇年,“就是你的小曾孫衛杞,出主意建書院的那個毛頭小子?”
“正是!”衛堇年拱手道,
得到衛堇年肯定的回答後,顏之推又回過頭去瞧那對聯,一股子驚歎:“此對聯豪情萬丈,氣象萬千,真不像一個小孩所做啊,看來真是少年英傑!”顏之推深邃的眼眶中露出了悵惘之色,心中沒由來的蒙上一層苦澀。
蘇桓似乎並未像顏之推那般驚詫,隻是稍稍點了下頭,然後又指著橫梁上吊著的四塊木板,笑道:“哈哈,你們看,把‘西山書院’這四字掛在木板上,倒也拙樸可愛,可見還是小孩心性!”
衛堇年跟著搖了搖頭,滄桑的臉上掛著一抹寵溺的笑容。
“走,我們去看看這書院裏是何等天地!”顏之推揚袖邁步,兩袖帶風,昂頭從門柱下走過。
蘇桓和衛堇年二人相視一笑,連忙跟了上去。
從入山口到西山書院大門是一條蜿蜒的山徑,過了院門後,便是一道九十九層的石階,片刻過後,三人及身後的隨從邁過石階,便見叢林掩映當中,一寬闊的平地攝眼而來。
這就是書院最前麵的校場了,也就是講武場,此時的校場上綠草茵茵,好一派春意盎然。
顏之推一踏上台階,便看到右手邊靠山處有一塊磚壁,上麵書著一首詩:“朝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將相本無種,男兒當自強”。
“哈哈,好詩,”顏之推讀完胸口一股豪氣油然而生,說完對著身後的蘇桓道:“快來看,這首詩甚好!”
蘇桓一聽顏之推這麼說,立馬探頭一看,念完之後撫掌一笑:“小小年紀,口氣大得很!”
二人遂又評議了一番,得知是衛杞所作,顏之推更是難得讚賞下他。
三人駐足往校場望去,見西北邊那顆合抱的銀杏枝繁葉茂。銀杏下設有一塊長寬七尺的講學台,一長屏立於後方,一幾一案,陳列於上,案幾前則擺放著二十來塊坐席,不用想都知道那是孔子講學台。
“哎,顏先生請看,那屏風兩側還書寫了一副對聯呢,”蘇桓遠遠指著那講學台,說道,
“哈哈,待老夫過去瞧瞧,”說著顏之推大步闊去,待能看清字跡,方止住腳步,
喃喃念道:“傍百年樹,讀萬卷書。”看完摸了摸白胡子,“嗬嗬,這句倒還普通。”
“卻也簡約!”蘇桓讚賞地補充道,
“好啦,兩位隨我入書院一觀吧!”衛堇年拱手招呼道,
“好!”顏之推爽快應道,轉頭之際,眼角的餘光注意到講武場下方有一寬闊的所在。回頭定睛一看,才瞧清楚那綠樹成蔭、水草鮮美的大穀地,不禁感歎書院彙聚天地之靈氣,真是極佳的風水寶地。
隨後,三人沿著台階拾級而上,正中乃一座恢弘高大的牌坊,兩根木柱上雕著一副對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