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霜抿了抿唇,又道:“那你什麼時候後悔了……可要跟我說明白啊。”

易修遠朝她搖頭,剛想說什麼,卻被遲霜忽而拉下了腦袋,主動獻上了雙唇,堵住了他喋喋不休的唇。

兩個人,兩份相同,曾經都想過就此了結但最後又都放不下的感情。

在此刻終於斷點重連。

易修遠對親吻的理解很淺薄,他看過從赤音和遲霜給他的春宮圖,但那些圖上的交流……僅限於身體的癡纏,並沒有情感的交流。

他雖然是個毛頭小子,但也知道什麼叫循序漸進。

遲霜是什麼時候走進他心裏的,他並不是很明確,但這個人,他自從第一眼見到的時候,他就將之記了下來。

如若在長木山之時,他們彼此就此錯過,易修遠也能肯定,他不會忘記這個下山後第一次接觸過的、輕功很高、長得很漂亮的女人。

但他們非但沒有就此錯過,反而一路相伴至今,有意見相左的時候,也有暢懷大笑的時候,他們都那麼體諒著對方……像是兩個天生就該互相吸引的磁鐵一樣,不管怎樣,都放不下另一方。

遲霜的態度能做改變,並且接納他,這樣的結果令他大為欣喜。

雙唇輾轉纏綿的時候,易修遠心裏好似開了花,他想將自己的欣喜盡數綻開,隻為她而芬芳。

他們癡纏在了一起,動作生疏,也在互相磨合。

雙手毫無規律地動著,從頭上,到臉上,再到身上;由輕輕地撫摸,再變作無法鬆開的禁錮……遲霜發現易修遠的眼底好似亮起了無數的星火,比他身後的暗藍夜空還要美麗無數倍。

他的眼睛好似會說話,在朝她笑,朝她表達著他此刻的歡欣愉悅。

他毫不吝嗇他的熱情,也毫不猶豫地展現著他的生疏,與他無以倫比的掌控權。

他不懼被她發現他的不足,因為他有自信能做得更好。

兩人,都是個生手,差別隻在於遲霜沒吃過豬肉但見過豬跑,而易修遠雖然沒吃過豬肉也沒見過豬跑,但他的悟性實在是高,加之從前歪打誤著地看了不曉的多少的春宮圖,這會兒一親芳澤,簡直就像是開啟了什麼新技能一樣,全部的心神都在體會著這股無法言喻的體驗。

但……嗨過頭了。

他發現自己的血開始熱了。

這就有些尷尬了……因為丹陽之顧,他的血絕大多數時候都是冷的,能熱起來,隻有那麼幾個小原因,不外乎心緒,不外乎情緒,以及……本能。

他猛地撤離。

不知道兩人糾纏了多久,反正呼吸都很不穩……易修遠這輩子大概是頭一次這麼急促的呼吸,他能清晰地感覺到自己的心髒正在以一種好似要突破天際的速度跳躍著……

他體內有毒,毒源就在心髒,所以這毒,解不了,也清不了。

他的心髒從來就要比旁人慢上許多……這會兒感受著猶如雷鼓一般的心跳,他吞了吞唾沫,來了句:“遲霜,我心裏好慌啊!”

遲霜也在喘氣,聽了這話差點兒笑出聲來。

她伸手過去感受了一下,而後又拉過他的手腕,給他把了把脈,而後問道:“有其他別的感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