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你還不知吧,皇上今早在朝堂上,就為了薛相和襄親王的話,大發了一頓火呐……”湘兒想起那個小太監描繪的早朝情形,不禁也打了個寒戰。
自她入宮以來,似乎從來都沒有見過有小太監在說起當今皇上時,會出現那樣驚恐的眼神。
好像……
好像……那個一貫溫和的皇上,忽然變成了地獄裏的閻羅,忽生出了一種令人望而生畏的恐怖氣質,令人不寒而栗。
盈辛看見湘兒驟變的臉色,心下愣了愣,問:“皇上怎麼了?”
“皇上……聽李總管手下的小太監說,薛相和襄親王惹得皇上今兒早上龍顏大怒,勤政殿上的鎏金鏤空香爐,都被皇上一腳給踹了個稀爛……滿殿的大臣都嚇得不敢作聲,唯獨薛相和襄親王二人沒個眼勁兒,哎……”湘兒的恐懼稍稍平複了些,又替薛采和淩暻二人擔心起來。
盈辛瞥她一眼,臉色平靜,似是想到了什麼,沉默了一會兒。
湘兒偏頭想了想,細細觀察了會兒她的臉色,又輕聲小心問:“娘娘……那貓爪上的一步取命……可真是娘娘抹上的嗎?”
她問得極為小心,措辭也盡可能地注意著,隻生怕惹惱了盈辛。
盈辛聞言,嘴角極細微地動了動,突然笑起,朝著湘兒似怒非怒道:“怎麼,你身為奴才,如今是在質問自己的主子麼?”
湘兒一時惶恐,嚇得伏地,連聲道:“奴婢不敢,奴婢不敢。”
盈辛見她果然被自己一句話鎮住,忽而又“噗哧”一下笑出聲來,隻道:“瞧瞧,本宮不過隨意嚇唬你一句而已,怎地這麼膽小了?你入宮這麼多年,莫不是還分不清哪句是玩笑,哪句不是玩笑?”
“這……我……”
湘兒忽然覺得有些發懵,一時也不知該如何說才好,頓了半晌,正思慮著該怎麼回話,卻也就在這時,落英宮裏專門負責守門的一宮人走進了前院。
那宮人幾步走到盈辛跟前,動作利落地跪下,稟道:“啟稟娘娘,薛相在宮外求見。”
湘兒聽著他的稟話,不免疑惑,心直口快,直接就問道:“薛相可說了是為什麼事麼?這外臣不得擅入後宮可是老祖宗傳下來的規矩,縱是位高權重如薛相,隻怕,倘若沒有皇上的旨意,也是入不得這後宮宮苑的吧。”
轉過頭,又征詢盈辛的意思,輕聲問:“娘娘,您看……”
盈辛似乎早已有所準備,聽見說薛相來了也並不吃驚,眉頭都不曾抬一下,隻淡淡問那宮人:“薛相來時可曾說有什麼事麼?”
守門的宮人低眉順目,聲音平穩回道:“薛相並不曾說過是為了何事。”
“這樣……”好看的黛眉稍稍挑高了些,蹙了蹙,旋即恢複淡漠的模樣,盈辛沉思了片刻,沉聲吩咐:“請薛相進來吧。”
“是。”宮人領命而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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