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2 / 2)

湘兒也不愧是在主子跟前管事的人,早懂得看人眼色,聽薛采這麼一說,豈有不明白的?便立即朝盈辛一福,道:“奴婢先前命人給娘娘熬了桂圓蓮子湯,此刻隻怕已經熬得差不多了,奴婢去看看。”

說完,便準備退下去。

誰知盈辛似乎是有意要與薛采刁難,眼往旁一瞥,卻道:“你是本宮親近之人,有什麼聽不得?就站在旁邊候著,本宮一會兒還有事要吩咐你。”

“這……”湘兒瞅瞅薛采,麵有難色。

薛采也不在意,見盈辛故意如此,隻對湘兒道:“娘娘既然不介意,本相也更沒什麼好介意的了,你便是留下,也不礙事。”

湘兒便領命站到一旁,隻是不免還是有些顧忌,稍稍又退了幾步,距離盈辛更遠了些。

盈辛好像沒了耐心,直接便問薛采:“你此番來,到底為了何事?”

薛采略微思索了二秒,問:“不知娘娘可知今日容妃被斬一事?”

盈辛聽他這麼一問,心下一笑,冷哼出聲:“原來薛相今日前來,隻是為了此事?”

“正是。”薛采點點頭。

盈辛抬了眼去看他,心底忽然又生出幾分恨意,語氣也不甚好:“那容妃生死與我有何幹?我知道此事又如何?不知此事又如何?”

不曾想他此番前來,竟是為了那白容宮的容妃,盈辛心底止不住冷笑。

薛采自是不知她此刻心裏所想,但見她臉色有些難看,也當未見,隻緩緩又道:“容妃之死……若說是咎由自取,其實也不為過。當年棲鳳宮一案,一妃被逐,二妃被斬,容妃可以說是難辭其咎。但……”

略一停頓,薛采直望盈辛,話鋒一轉:“方妃之死,貓爪之毒……雖說白貓乃容妃飼養,但並不直接證據證明那一步取命的毒乃是容妃抹上,其罪應不至死……”

盈辛聽著他的話,眼睛眯起來,與薛采對視,重複著他最後幾個字:“罪應不至死?”

“是。”薛采答道。

盈辛突然沉默。

隔了一會兒,又笑起來:“薛相今日來我落英宮,隻是想同我分析容妃罪不至死嗎?”

“小皇子尚且年幼,正是需要母妃陪伴的時候……”薛采聲音低了些:“微臣自幼喪母,自是可以感同身受。方妃一案,娘娘當初為何就不肯看在小皇子麵上,饒過容妃一命呢?”

“感同身受?嗬,嗬,嗬,嗬嗬嗬……好一個感同身受!好一個感同身受!本宮還真不知,薛相也是性情中人哪!隻是……”聲音陡然一頓,傷感陡生,盈辛卻忽然笑起來:“隻是……本宮當初父母慘死,兄長被害之時,不知薛相是不是也曾感同身受呐?”

薛采聞言一震。

片刻,才恍過神來,緩緩道:“微臣不過是為娘娘著想,不願娘娘多造殺孽。這邶莫後宮之中,多得是人覬覦娘娘如今的地位,娘娘如今聖眷正濃,何必還下此狠手呢?”

“多造殺孽?嗬,嗬,嗬嗬……這話從殺人不眨眼的薛相口中聽來,還真是令人覺得詫異哪!薛相說本宮下此狠手,然則,薛相可知,當初本宮也曾遭受過別人下的狠手呢?初入宮時,在天牢中,被鞭打得幾乎隻剩一口氣,可以說是九死一生。身子剛剛康複了些,又遭人在藥中投毒。若不是本宮福大命大,薛相以為,本宮此刻還可以站在這裏嗎?”許是觸及了心底事,盈辛的眼裏忽然顯出一絲不可思議的凶狠:“所謂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今日所得之果,乃是平日所種之因!容妃落此下場,隻能說,她是咎由自取,與人無尤!”

眉眼稍稍抬起,看看薛采,聲音平和了些,盈辛話鋒一挑,又道:“更何況,薛相說得好生奇怪啊。方妃一案,乃是皇上查辦,要說能饒過容妃的,也隻能是皇上,怎地薛相卻說起本宮來了呢?本宮當日在白容宮中,親見方妃死狀淒厲,心中仍有後怕,這幾日也是夜不能寐呢,哪裏還管得了容妃怎麼樣?”

“娘娘……”

“罷了,本宮也乏了,薛相若是沒有其他事,便退下吧。”盈辛一揮手,截斷了薛采的話。

一旁的湘兒上前,低眉順目地朝薛采道:“相爺,娘娘近來身子不適,需多多休息。”

薛采卻好似沒聽見,隻望著盈辛,似是在說給她聽,又似在自言自語,道:“這後宮之中,原本就多陰謀詭計,你多提防些也是好的。隻是……今日容妃一事,你勢必成為宮中眾矢之的,他日必將再無安寧之日,這又是何必呢?”

說完,也不待湘兒相送,轉身便出了落英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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