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文昇目光轉動,不見王九九跟在陸小遠身旁,便知王九九的遊說無效,輕輕歎了口氣,心中反而多了好奇:“我倒要看看,你所謂的證據確鑿,在權力麵前,能掀起多大的波瀾。”
仆從接過韶華珠,轉呈給晉州侯,晉州侯看了半晌,臉上的陰雲越來越濃,轉給魏文昇後,成霸天也凝目觀看,心中暗呼不好,後背滲出大片冷汗。
陸小遠冷冷道:“侯爺,證據確鑿,應當如何,請侯爺示下。”
魏文昇突然道:“慢著。魏某跟侯爺看清楚了,旁人可還不知就裏呢。鬼先生。”
鬼見愁知他心意,接過韶華珠,雙手虛托,發出一片紫芒,紫芒穿過韶華珠,升在半空,形成一麵丈許見方的鏡麵,韶華珠中的影像分毫不差的投在鏡麵上。
第一幕,便是成霸天將賀雨晴按在床上,撕扯她的衣衫。接著當日噩夢般的情形,一幕幕的輪番上演,眾人發出一片驚呼,隨即不懷好意的笑聲、辱罵和嘲諷的聲音,在人群中不時的響起。
賀雨晴蹲在地上,雙手掩麵,全身發顫。
陸小遠怒道:“魏文昇,你幹什麼,快收了!”正要上前搶過珠子,魏文昇淡淡道:“袁少俠,鐵證如山,若不讓眾位看明,他們如何能信服?”
陸小遠僵在當場,目光從眾人身上掃過,男人們眼中充滿猥褻和羨慕,目不轉睛的看著,還在肆無忌憚的議論:“這小婊子比她娘好看多了,脫了衣服更能把人迷死。”“成隊長精通騎術,小婊子肯定被治的服服帖帖。”
婦人們則多半是不屑和冷笑,“騷狐狸,不就是長得漂亮點麼?還不是男人胯下隨便折辱的玩意兒?”“她平時行為就不檢點,活該被人強暴。”
眾口異詞,都是幸災樂禍的笑意,並無半分憐憫和義憤。陸小遠望向掩麵抽泣的賀雨晴,忽然想到:“是了,她之前不拿出珠子,並非怕典刑司給她毀了,而是不願回憶當日的慘事,剛才選擇交出珠子,則是為了不讓我難堪。”
一念及此,陸小遠狠狠地抽了自己兩個耳光,他發現自己真是太自私了,迄今為止的所作所為,考慮的隻有所謂的道義。隻要為受屈之人伸張正義,自己心裏就會好受,卻從未站在賀雨晴的立場上考慮當眾揭穿此事,會給她帶來多麼沉重的二次羞辱。
一名中年婦人衝到賀雨晴麵前,抬腳將她踹倒,騎到她身上又掐又擰,口中罵道:“不要臉的騷貨!還敢勾引我的男人,賤人!你不是被強暴了嗎?怎麼不去死,還活著幹什麼?”
賀雨晴也不掙紮,任她打罵,過不一會兒,一張臉高高腫起,身上也多了好多淤青。
陸小遠四肢無力,緩緩的蹲下,將頭深深埋起。
璐瑤夫人笑吟吟的道:“好啦,現在局麵明朗,還請侯爺判決吧。”
成霸天心裏咯噔一下,險些跳起來。魏文昇狠狠的瞪了她一眼,正思索如何對答,典刑司一名官員站起身來,道:“啟稟侯爺,下官接手此案後,曾派人詳細調查,有不少意外的收獲,還是待下官將此事前因後果全說清楚,再判決不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