幫助是由同情心所喚起的職責,但是,有些人喜歡濫用同情心。他們在施予同情心時,不去切身感受別人的悲痛,也不準備施以援助之手。沒有人比那些濫用同情心的人更難幫助別人。

有同情心的騎士和淑女

你曾見過一個幼兒摸保姆的臉來安慰她嗎?

或當他與他的小貓玩耍時,不小心踩到了它的尾巴,說一句“可憐的家夥”的情形嗎?這是因為每個人都有惻隱之心。一個孩子會拽小貓的尾巴,他這樣做,隻是想知道後果如何,但這僅是因為他想知道。如果他得知會傷害它,他會很難過地說:“真可憐!”一個小女孩哭著回家,是因為她看到一條狗被打,同情寫在了她的眼瞼上。小女孩不能忍受約瑟掉進坑裏的故事。有時小男孩因為尊嚴而不哭,為此他們會避開悲傷的故事、悲傷的場麵,因為他們怕忍不住流淚。大一些的人,能控製自己不哭,但當他們看到受難者、痛苦、悲傷的人或事時,他們實際上疼在心中,同情心使他們感到疼痛。我們心中的同情激勵我們幫助受苦的人。因為同情心,許多溫柔的心靈畢其一生幫助、安慰受難者。你聽過“同情騎士”戴明神甫的故事嗎?他放棄了快樂的生活,甘願去太平洋的一個小島上,那裏滿是患麻風病的人,他把安慰人的造物主帶給那裏貧窮的靈魂。你知道帕克先生嗎?他是“這個王國中最孤獨的人”,他離開家庭,到格陵蘭的北極居住區送去造物主的溫暖。的確,如果我們長期掛慮受苦者,受苦者的悲傷、痛苦對我們是如此真切,我們的心會備受煎熬,促使我們去幫助他們。因此,千百萬有信仰的人去世界各地幫助受苦者,他們放棄了自己的生活去幫助受苦的人。那些“同情騎士”或“同情淑女”有時會整日整夜地照顧受苦的人,有時會與他們分擔悲傷的心情。他們有時是對陌生人,有時是對自己的父母、姐妹或孩子,這需要奉獻一生的精力。在這個充滿歡樂同時又充滿痛苦的世界上,有許多人受苦,好在有許多人有同情心。

無用的憐憫

我說過,幫助是由同情心所喚起的職責,但是,有些人喜歡濫用同情心。他們在施予同情心時,不去切身感受別人的悲痛,也不準備施以援助之手。他們常說:“多麼令人難過!”甚至會掉幾滴鱷魚淚,但僅此而已。他們隻是同情那些現實中不存在的、不需要幫助的人們。為書中或戲劇中的一個虛幻故事滴下幾滴淚水,以給他們帶來快感。這些人很高興自己有一顆“有情感的心”,並自認為是這樣,他們的眼淚就像流經石灰石的水,給質地柔軟的石灰石包上“外殼”,使其越來越硬。他們每一次的同情並不帶來幫助,反而帶來石頭的心腸。沒有人比那些濫用同情心的人更難幫助別人。

自憐

有另一種類型的人,他們有很強的同情心,但他們所有的同情心隻針對一個人,不管別人多麼悲傷、痛苦,都不能轉移他的同情心。這些人隻同情他們自己。任何一份同情心都有充分的理由。自我同情的人總是有理由同情自己,因為他們頭痛了,因為牙痛了,或是因為他們不是金發了,因為他們不引人注意啦,因為他們不可愛啦,因為他們必須早起啦,因為他們的心思不在早飯上啦,因為兄弟姐妹有某種樂趣而他沒有啦,或者因為他們所渴望的人不與他們說話啦,或者與他們說話時不婉轉啦,如“快點”、“坐下”或者“傻蛋”。自我同情的人不能忍受這些事,每天陰沉著臉。隨著他們年紀的增長,你會越來越多地聽到他們的抱怨,如朋友的傷害啦,缺少愛啦,不受重視啦,缺少理解啦,這是因為自憐的人從來不能被人理解,他們在別人眼中,是個十足的怪人。即使他們身體強壯,也有可能犯疑心病,懷疑這痛那不舒服,因而會花一個小時喋喋不休地向醫生講病情。醫生同情他們,深知他們患了比天花還可怕的幻想症,但世上沒有治自我同情的藥,他隻好給他們開一些花花綠綠的藥丸,安慰他們。你也許會嘲笑這些病態的自憐者,其實他們是受到了潛伏的惡魔的引誘。許多身心強健的人被它引誘,編造並相信一些並不存在的傷害。沒有一顆心靈願意朋友離去或毀壞生活中的快樂。

我們的防禦

我們的防禦可以從兩方麵進行。首先,我們不要讓我們的思想被任何身體的疼痛、軟弱所屈服,我們會生病,我們的身體會感到痛,但是我們在思想上應感到健康快樂,這點取決於我們。許多身患疾病者的思想就非常健康,他們充滿喜樂,很體貼人。我們須小心,不要讓我們的思想急忙下結論,不要讓我們的思想咀嚼那些傷人的話和表情,不要讓我們的思想有任何這樣的機會。“心之議院”,還沒有半個便士大,但它卻能阻擋朋友之愛的陽光雨露,阻礙整個生活的快樂,把我們囚禁在冰冷陰暗、怨氣衝天的地牢中。不要為小事氣惱,我們應坦然接受大的患難。不要老舔過去的傷口,傷口有很大的痊愈能力。另一個使我們脫離惡魔控製的有效方法是多想想別人。善於體察別人的痛苦,隨時提供幫助。一個人不能同時思考兩件事,如果我們想著其他人,就不再會有時間和精力自尋煩惱。無論你身處何方,在國內還是在國外,都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