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家。
一張桌子,兩個老者。
“柳兄,自從三年前天才盛會後,我們已經三年不見了吧?這三年,你倒是沒什麼變化。”
說話之人年約六旬,身穿明黃長袍,一張清瘦的臉龐如古玉,一雙瞳孔,黑白分明,如同嬰兒般純粹潔淨,但仔細看,又會感覺那雙眼,就似大海一樣淵深。
在其一旁,還站著一位青衣女子,皓腕雪白,氣質清美,像煙雨中的佳人,有種古典清雅之美。
她安安靜靜,一語不發,手中提著一個茶壺,為兩人沏茶,偶爾目光掃過說話老者之時,美眸中不由閃過一些尊敬。
因為,他是煉丹宗師,譚景林!
一位煉丹宗師的能量,哪怕是她的爺爺,也要恭敬以待。
“無事不登三寶殿,譚兄這次不遠萬裏而來,有什麼事情,不妨直說,我想如果隻是譚兄的親傳弟子出道,也不至於要讓譚兄親自駕臨落陽吧?”
柳元龍心思細膩,若是為了讓嚴子陵出道,譚景林隻要派遣一些屬下隨行即可,根本無需親自出馬。
“柳兄是聰明人,我來此,其實還有一件事情。”
譚景林哈哈一笑:“三年之前,柳兄被騰龍公子打傷,那個時候我還沒有把握治療柳兄的傷勢,但是這三年中,我偶然得到一張丹方,倒是有了幾成把握,可以對治柳兄的傷勢。”
柳元龍的目光一凝:“什麼代價?”
“柳兄爽快,我也不想拐彎抹角,就直說了。”
譚景林的目光突然落在柳獻玉身上,道:“三年之前,天才盛會,子陵那孩子見過你孫女之後,就一直念念不忘,我這次來,其實也是想給子陵提親,反正兩方的年齡也都合適,而且門當戶對。”
聞言,旁邊的柳獻玉麵色微變。
三年前的天才盛會,整個天下無數人趕去,柳元龍也不例外,帶了柳家不少人去觀看,包括她在內。
正是那個時候,她和嚴子陵有過幾麵之緣,但她也沒有放在心上,畢竟誰會對一個萍水相逢的人在意?誰想嚴子陵居然一直沒有忘記她。
柳元龍目光緩緩眯起,陷入沉默。
譚景林也不著急,他相信以恢複傷勢作為條件,柳元龍不會拒絕。
況且他的弟子嚴子陵,乃是煉丹一道上的天驕,未來前途無量,和柳獻玉之間也相配。
“譚兄,不得不說,你這樣的條件很有誘.惑力,若是以前的話,我說不定就會答應了。”柳元龍長長吐出一口氣,他搖搖頭,“我拒絕。”
譚景林臉上露出意外之色:“為何?”
“治療傷勢的問題,就不勞譚兄了,有位寧江寧小友,他就有辦法治好我的傷勢。”
柳元龍說道,目前所有煉丹的材料都已找齊,就連最麻煩的先天巔峰妖獸鐵臂妖猿的妖核,也已經到手。
“寧江,這是什麼人?”譚景林吃驚。
“明天我就會把寧小友請來,到時候譚兄自會見到。”柳元龍道。
“譚宗師!”
突然,一聲焦急聲音傳來,一位中年大漢急急忙忙的闖了進來,麵色驚恐。
“什麼事情,這樣驚慌失措,大呼小叫,成何體統?”
譚景林眉頭一皺,這是他的一個屬下,一起來了落陽。
“子陵、子陵、子陵他……”
“說!”譚景林斷喝一聲,意識到發生了大事。
“子陵被人殺了!”中年大漢艱難說完,低下頭去,不敢再看譚景林。
一瞬間,空間陷入了寂靜。
柳元龍和柳獻玉,皆是神色劇變。
煉丹宗師的弟子,誰敢殺這樣的人?
是誰這樣膽大包天?
“是誰?”譚景林臉色陰沉,一字一字像是含著冰霜一樣吐出。
“殺人者,寧江!”中年大漢聲音顫.抖,緩緩說完五個字。
柳元龍和柳獻玉,徹底變色。
“寧江,寧江!”譚景林念了兩遍,看著柳元龍兩人的目光,已是冰冷之極,“說清楚,前後經過。”
“是。”
中年大漢神色蒼白,不敢怠慢,連忙把丹會上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說出。
說完之後,他大氣不敢喘,背後冷汗直流。
哪怕是柳元龍和柳獻玉,都覺得此刻的氛圍,如山一般沉重。
“十六歲,七十丈丹香,一躍成為落陽第一煉丹大師,天賦遠勝當年的陸長生。”
譚景林聲音緩緩,聽不出波動,感受不到息怒,但越是這樣,越讓人感到壓抑。
這種壓抑,就像是暴風雨來臨之前的平靜,平靜的表麵之下,是正在緩緩醞釀的驚濤駭浪。
“柳兄,這件事情,我想柳家也該給我個交代。”
譚景林目光冷漠:“既然你說他明天會來,那麼我就在這裏等他!”
“譚宗師,我們不去抓他嗎?萬一他跑了的話,又該如何?”中年大漢詫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