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師娘來了?
我左手一抖,差點沒把端在手上的瓷碗給摔下地麵,愣了一瞬間之後,心中騰起無法形容的驚喜,隨即快速擱下碗筷,飛一般衝了出去。
過了前屋,一眼便看到籬笆外站著的那幾人,明晃亮眼的燈光下,隻見身穿製服的馨姐和師娘並肩而立,臉罩寒霜,她們身後站了兩個男子,一人提著不知什麼牌子的手電,光照極強。
我喜不自勝,幾步就沿著小路跑到了院門口,拉開門,話也不說,張開手就向師娘抱去,將要抱住時,眼中突然一花,師娘以讓人無法置信的速度避了開來。
我心中一寒,整個人仿佛墜入了黑幽幽的深淵裏,惶恐彷徨。
然而,正感無措的時候,身體一緊,腰間已被兩隻手臂用力環上,師娘從後方將我緊緊抱住,接著,耳邊傳來她輕聲的呢喃:“蠢小子,竟敢質疑老娘,看我不把你逐出家門。”
還是那強勢又親昵的語調,熟悉而又彌足珍貴。
我沒想到她倆會從遠方趕來巴馬這裏,此時心裏出了感動還是感動。
下午所有的猜測和不安,在這一刻盡皆灰飛煙滅、隨風而散。
我極其自然的伸手抱住了旁邊的馨姐,大姐沒說話,隻是輕輕拍著我的後背。
“我說吃飯吃的好好的,眼皮咋老是亂跳呢,原來是有貴客降臨,渃璃啊,快去拿鞭炮,迎接貴客進屋。”鍾天朗風趣的話語從後麵傳來。
聽到這道聲音,腰間的雙手立刻鬆開,師娘怒氣洶洶的聲音霹靂般響起:“鍾老鬼,少在這裏打哈哈,你到底跟我弟弟說了什麼?”
鍾老爺子哈哈大笑:“十一年沒見,小姑娘還是這火辣性子,老頭不過是把你們門派的一些規矩和曆史告訴了隨炎,你不知道,他自稱為這事可是做了有生以來最恐怖的噩夢。”
“死老頭,凶殺派的事你多什麼嘴,你怎麼還跟當年一樣那麼喜歡自作主張?!”師娘很是不爽的貶斥道,不過話裏的火藥味已少了許多。
“這位姑娘,你是隨炎的二姐吧,隨炎口中對他千般好的你,怎麼竟這樣凶厲,老師為隨炎解夢、答疑,你不感激就算了,為何卻張口老鬼閉口老頭的叫?”渃璃微微戚眉,話語從容,平靜中帶著三分質問的意味。
“機密怎能隨意泄露?”師娘毫不相讓,頓了頓,又加了一句,“看容買和打扮,你就是我弟弟提過的白渃璃吧,挺能徇私啊你!”
我鬆開馨姐,轉過身,張口想勸勸她們,但一時又不知從何說起,畢竟所有的事情都因自己而起。
“我是。”渃璃很簡潔說了兩個字出來,隨後再次針鋒相對,“門下的弟子傳承門派的曆史淵源向來就是順理成章,至於這淵源從哪個人嘴裏說出來,又有何不同?”
“什麼順理成章,那叫越俎代庖!況且還有你這麼個外人在,性質能一樣嗎?”
“我不練武,知不知道影響不大,不過是添了些見聞而已,我也沒有隨意傳播別人秘密的習慣。”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你是她徒弟,誰知道你會不會跟這老頭一樣,好為人師。又有誰敢保證你能做到守口如瓶!”
“你多番出言不敬,老師也是隻字未提,這品行要還能說是黑,不知什麼品行才能說是白了,再者,不知小姐你自以為本身品行如何?我是老師的學生,但很遺憾,還沒學到他那麼好的涵養。”
“你確實沒學到鍾老頭的品性,非但如此,論起強詞奪理、巧言狡辯這方麵的本事,他還得反過來拜你為師才行!”
“你,你胡言亂語,蠻不講理!”渃璃滿臉通紅,氣的不輕。
“你伶牙俐齒,是非不辨,好不到哪去!”師娘麵如寒霜,冷聲回應。
眼看兩人的交鋒陷入僵局,我頭皮發麻,無奈的當起和事老來,扯動嘴皮勸道:“消消氣,消消氣,大家都是自己人,別傷了和氣。”
“小賴皮,老娘千裏迢迢趕來看你,你倒好,竟然胳膊肘往外拐,幫助外人。”師娘貼著我的耳邊不滿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