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女娃子的眼光確實不錯。”老板十分開心,一連說了三個好字,蒼老的臉龐上,滿是欣慰之色。
看著手中的兩樣藝術品,我不禁在心裏問自己:這真的是一位籍籍無名的手工作坊老板能做出來的嗎?
幾十分鍾後,渃璃訂製的“弓”出來了。
放在渃璃手上的,已經不是一張簡單的弓了,而是一把藝術意味十足的弓。
整張弓身,兩邊是龍尾,中間是龍身,龍頭相遇處,放著一粒平滑圓潤的“金珠”。
雙龍戲珠,栩栩如生!
鱗片森森,龍須飄動,還有那鋒銳的龍爪,睥睨的神態,都逼真異常!
我們輪流把玩、觀賞這把弓的時候,老板卻找了一根紅線過來,等他將線在兩邊龍尾纏緊後,一把袖珍型的雙龍戲珠弓就此誕生。
渃璃相當興奮,竟頑皮的彎腰拉弓,做出射日的動作。
隨著身體後仰,她烏黑的秀發直垂腰際,左手食中兩指夾住弓身,右手食指輕輕勾動弓弦,“嘣”的一聲,完成了一次射日動作。
“你這姑娘真是有趣,不枉我費心思做了這把弓出來。你們來看,弓身上的龍鱗都是用你倆給的小石頭打磨成的,可費了我好一番功夫。”老板開懷而笑,對渃璃相當欣賞。
“師傅,您才藝這麼好,為什麼不去外麵的世界謀生呢?”白衣姑娘收好雙龍戲珠,認真的問道。
“在自己家鄉住著不好嗎,我年輕的時候也外出打拚過,手藝就是從外麵學來的,以前認為外麵多姿多彩,可老了卻覺得一個人孤單,還是生養自己的老家更舒服。”老板淡淡的回應。
“難怪老板的普通話這麼標準,原來是在別的地方待過。”我笑嗬嗬的說道,隨後問他,“你看這三樣東西我們給多少錢合適?”
老人相當大度,隻收了工本費,加工錢他一分沒要。
我和渃璃有些不好意思,就提議幫他做點什麼,老板想了想,然後讓我們為他收拾收拾這間屋子。
十一點多,在將木屋整理前前後後整理了一遍之後,我們返回了長流村。
“渃璃,明天我得回去了。”路上,我說出了自己的打算。
“這麼快?”渃璃吃了一驚,隨後了然道,“也對,我們都來了四天了。票買好了嗎?”
“還沒呢,晚上再買就行,反正回去已經可以買動車票了。”我笑了笑,心裏突然有種莫名的不舍。
下午,我們在長流村附近轉了轉,之後,渃璃打算用鍾天朗的古琴為我彈一首曲子,說是送行。
琴聲綿綿,悠揚隨和,好似能帶人領略清新如畫的農村風光。
田野上,結著飽滿稻穗的稻穀輕輕搖擺,金黃的小麥在地裏微微晃動;池塘內,碧綠的水麵漂著浮成片的荷葉;青山中,青翠的碧竹、常青的樹木隨風搖曳...
記憶深處最初最美好的景色在腦海中一一浮現,一種由內而外的感動從心靈深處迸發,令我不能自已。
“嘣”一根琴弦突然斷裂,琴聲戛然而止!
“渃璃,你沒事吧?”我快速走到她身邊,出聲詢問。
她搖了搖頭,苦惱的說道:“自從這次來到巴馬,我就產生了靈感,心裏總有一種衝動,想做出一首曲子,但每次在內心演練的時候卻似乎又差了點什麼,本來想借今天提前為你送別將它完善的,沒想到反倒把老師的琴給弄壞了。”
“別多想,創作本身就不是件容易的事,鍾老爺子練習《紅塵渡》的時候不也弄斷了四根琴弦嗎,慢慢來,別往心裏去。”我溫言安慰,接著又問她手指有沒有事情。
渃璃攤開修長的雙手,讓我放心,說自己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