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容顏如玉,笑靨如花。
“姑姑說笑了,我和小玉兒是專程來送你一送。”秦初雪笑了笑,轉而歎息,“我已經盡力了,還是沒能救你,姑姑,對不起,初雪能力有限。”
“大丫頭,你有這份心就夠了,我和秦家榮損共存,不似你們能逃過一劫,也沒什麼不好啊。”秦貴妃微笑。
連玉有點難受,她是真心喜歡這位時而精明,時而妖孽的秦貴妃,這樣的女身處後宮實在是老天沒眼。
“小丫頭,瞧你的眼神,我都不難過,你難過什麼?”秦貴妃拉她坐下,“我啊,活了二十年,該見識的見識了,該玩的玩的,該吃的吃了,該樂的也樂了,也沒什麼不滿足的。十四進宮,年專寵,又有幾人女能做到?”
她這話說得很輕鬆,並且有種風輕雲淡的自得。並非是刻意表現出來的愉悅,而是真的愉悅,仿佛脫離牢籠的彩鳳。
將死的秦貴妃依然是秦貴妃。
妖嬈、嫵媚,精明、透徹,渾身上下有一種令人著迷的魅力。
皇帝專寵並非毫無道理,連她這種防心極重的人很憐惜她。
“姑姑還有什麼未圓的心願嗎?”
秦貴妃嫵媚一笑,“我的心願由始至終隻有一個,我會親眼看著他完成。”
最後那句,她說得特別輕。
“好了,兩位小侄女,別耽誤太久了,時辰到了!”秦貴妃偏頭掃了旁邊的白綾,笑了笑,“對了,本宮威風一輩,讓別人看著死很沒麵,初雪你出去的時候把人帶到院外,等我死了再來收屍。”
“好!”秦初雪沉聲應道。
秦貴妃抱了抱秦初雪,又抱了抱連玉,“小丫頭,總有一天,我們還會再見麵的。”
連玉一愣,再次看向秦貴妃時她已是笑靨如花,什麼表情也看不到。
出了宮門,連玉難受得頻頻回頭,恨自己的無能為力。
秦初雪拍拍她的肩膀,安慰道,“至少姑姑是含笑而死,離開這裏是她的。”
片刻,秦貴妃的屍體就被人抬出,連玉已無勇氣掀開那白布。
枯黃,風蕭索。
渾身冰冷。
明明心裏難過,卻哭不出來!
夜色如稠,月色如水。
城郊十裏亭,一道修長的身影在月光下如挺拔如竹,孤傲冷清,身穿紅色紗衣,獵獵飛舞,如一朵絕世紅蓮,熱烈而危險,一頭銀發無風自動,妖孽蠱惑。
深夜的官道寂靜無人,馬車的車輪聲分外清晰,一男一女駕著馬車停在十裏亭處。
“見過太殿下!”兩人利索下馬行禮。
“暗香,陳揚,辛苦你們了!”西琉玥音色冷清,“去守著!”
“遵命!”兩人起身,遠離馬車,盡職地守著這一方天地。
玉手掀起車簾,香風拂送,一位身穿黃衫的女輕盈下車,她清豔無雙,豔帶著一股嫵媚,舉手投足都帶著令人迷醉的魅力。
她剛站穩,西琉玥已迅速衝過去,一把抱住,雙臂如鐵,喉嚨間溢出一聲哽咽聲,如受了無盡委屈的孩。
黃衫女微微一笑,憐惜地撫摸著他的銀發,溫柔如水,包容著他所有的委屈。
“玥玥,我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