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汪、汪”,幾聲熟悉的犬吠從眼前的鐵門內傳了出來,看著這對於我來說既熟悉又陌生的鐵門,想著自己已有快一年沒回來過了,不由得滿心愧疚。在這一年中和父母的聯係雖然沒有斷過,但電話那頭的父母身體是否安康我卻無法從電話中看出來,而每次我問他們身體怎麼樣他們都說沒事叫我不用擔心,可我知道這隻是他們為了讓我放心的說詞,畢竟他們的年數都很大了並且還在為了我在田裏勞作,幾十年如一日的他們又怎會沒有事。而我,雖說已經在外工作兩年有餘了,可卻還是改變不了現狀,不能給他們一個舒適的生活,想想自己真是沒用。正思緒遊離間,突然門開了,父母那熟悉的麵容出現在了我的眼前,“怎麼不進來呀,媽把飯都做好了,都是你愛吃的,來,快進來。”母親對愣在門口的我說道。“哦,沒事,剛才隻是想起了一些單位的瑣事,不要緊。”我對母親說道。一旁的父親什麼也沒說隻是嘿嘿的笑著,然後就把我背上的包接了過去,背在了自己的背上,便拉著我向鐵門內走去。
飯桌上,父親不停的向我碗裏夾菜,母親則是在一旁不停地詢問我最近過得怎麼樣,工作累不累等一些事情,而我也是不厭其煩的回答著並享受著這種有人關心的溫暖的感覺。飯很快就吃完了,在幫著父母把碗筷收拾下去後,我們一家三口便坐在東北特有的火炕上看著電視聊著天。在我們一家人的歡聲笑語中,天很快就黑了下來,看看時鍾上的時間,已經是晚上十點多了,雖然有些困了,但看著父母還意猶未盡的和我聊著,我也不忍心就這樣不顧及父母的感受直接回屋睡覺,隻好提了提精神繼續聊著。半個小時過後,我實在是有些堅持不住了,剛要和父母說自己有點困了想回去睡覺,就聽父親對母親說道:“行了,有什麼事明天再聊吧,現在也挺晚了,讓兒子睡覺去吧。”母親看了看我一臉的倦容,點了點頭後就去我的屋子裏幫我整理被褥去了,我如釋重負般的出了口氣後便跟在母親身後走進了自己的屋子。
躺在自己的床上,家庭的溫暖使我暫時忘卻了煩惱,很快便進入了夢鄉。不知睡了多久,我突然感覺身體之下隱隱有些潮濕,恍惚中轉醒過來,看了看自己的身下,沒發現什麼,想著可能是因為火炕太熱使得我出汗了吧,也就沒去細想,繼續倒頭大睡。但越睡越覺得不舒服,身下的潮濕之感也越來越嚴重,無奈之下,我隻好坐了起來,可一坐起來才發現我的身體之下居然都是水,而這種水量已經不能用出汗來解釋了,正覺得奇怪之時,便聽身後傳來嘩啦一聲,我回頭望去,隻見窗戶的玻璃居然全部都破碎了,一股寒風從窗戶的破口吹了進來。看到這情景我便想立刻跑到我父母的屋裏並讓他們來看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可一動之下才發現,無論我怎麼動我都仿佛像是長在了這火炕上一般一動也不能動,瞬間我便開始慌亂起來,我大喊著,想通過這種方法把父母吸引過來,可喊了幾聲才發覺自己的嗓子居然發不出一點聲音,與此同時隻見從窗戶的破口內湧進了大量的水,接著從屋內四周的牆壁上也開始湧出大量的水,這次我的心中已不是簡單的慌亂,而是恐懼,無以言表的恐懼。
看著眼前不斷增高的水位,自己身處其中卻無法自救,無助、絕望充斥著我的腦海,我默默的閉上了眼睛,等待著冰冷的水將我淹沒。不知過了多久,隻覺一股冰冷刺骨的水流灌入了我的口鼻之中,窒息的感覺使我無比痛苦,在求生本能的作用下我奮力的睜開雙眼,想看看周圍的情況,以便尋找逃生的機會,可一看之下卻發現周遭的景象全都變了,眼前不再是我所熟悉的家裏,而是一張猙獰慘白的臉,這一刻我才意識到,剛才發生的種種隻是我迷離時的一個夢,一個恐怖又真實的夢。而水中的我依然被那女鬼控製著,纏繞於全身的頭發和那緊緊扼住我咽喉的手使我動彈不得,通過剛剛的夢也使我意識到自己已經產生了回光返照的跡象,想著自己這次可能真的要死了,心裏很是不甘,可現在除了不甘心之外,我又還能做什麼呢。女鬼的頭發越纏越緊,在我還未完全失去知覺的時候,全身便傳來了一股難以言表的疼痛,感覺就好像是有什麼東西透過我的皮膚向裏麵鑽一樣,同時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在這水中彌漫開來,勉強的睜開沉重的眼皮,眼中能見範圍內皆是一片血紅色,不用細想也知道這一定是我的血,而剛才的疼痛感應該是那女鬼的頭發正在向我的身體裏鑽所帶來的。看著眼前的情形,心裏知道那女鬼的奪舍應該快要完成了,想著自己這麼年輕就要死了,而且死後身體還要歸於別人,不由得覺得自己死的真是既不值又悲慘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