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男一女,隔著一道屏風,就這樣僵持起來。
“如果赫連雄把你綁在陣前祭軍呢?”炎烈的聲音裏隱隱有些怒意:“你寧可相信他,也不信任我?”
“你們兩個對我而言都是陌生人,隻不過是見麵次數的多寡而已。”柒月冷靜的盯著屏風:“別把自己說得那麼偉大,知人知麵不知心。你的好意我心領了,恕難從命。”
她絕對,不會把自己的安危交付到別人手裏。
沉默片刻,就在柒月覺得他要生氣時,炎烈忽然低低笑了出來——
“夏、柒、月!”
咬牙切齒的吐出這個名字,就在她凝神細聽下文時,炎烈卻一甩衣擺,憤然離去。
……
被綁在北周大軍之前時,柒月說不清自己心裏是什麼感受。
後悔嗎?——不,再選一次,她還是不會和他走;
害怕?——有點吧。不過若是就這樣穿回去,那也不錯……
“你死之後,我會把你葬在皇家陵墓中,百年之後與我合葬。”
不知何時來到麵前的赫連雄低垂著頭緊盯著她,眸光深邃,意味不明。
“隨你。”淡漠的望他一瞬,柒月閉上了眼。雙腕被緊緊綁縛在十字架上,她隻覺得雙臂一片麻木,半點沒有知覺。
“韓漠,看清了,這是夏七夕,你曾經雙手奉上的老qing人!”運足內力揚聲高喊,赫連雄的聲音直破雲霄:“想tu盡北周軍隊,你就先踏著她的屍體過來!”
對麵的軍營裏有了輕微的騷動,北周將士臉上卻俱是鬆了口氣的表情。
“赫連雄,兩國之爭,陳兵戈壁,這都是nan人們的事,你居然把如斯女子橫於軍前——難道,北周將士就隻能靠著nv人的犧牲了嗎?!”
緊跟在世子身後,盯著前方大軍前紅發紅眸的韓漠,炎烈微不可見的皺了下眉。一想到他就是夏七夕曾經的lian人,他的心底就有一種奇異的感覺——
另一邊,兩軍已經對罵起來——
“莫理我北周如何,韓將軍還是先管好自己吧!”眉眼冷厲的盯著對麵,赫連雄揚手一揮:“大軍前進!”
柒月眉頭一皺,失重的眩暈感覺驀然襲了上來。一個粗壯的漢子扛起綁縛她的巨型十字架,遙遙先於大軍,領頭而來。
“撤!”韓漠眉頭緊皺,咬著牙從齒縫間迸出兩個字。大軍整齊的後退,一時間隻能聽到簌簌的腳步聲。
北周大軍不斷前進,南國軍隊卻持續後退,眼看著已經退到城門,避無可避,南國軍隊中終於傳出了一陣嗡嗡的議論。
“將軍,您要因為一個女人丟掉晏城嗎?”年過半百的副將厲聲高呼:“難道,我南國的兵士不能轟轟烈烈的戰死疆場,反而要敗在一個女人手上?!”
“就是!”
“就是!”
一陣高過一陣的應和轟然響起。韓漠眉眼痛苦,一時躊躇,左搖右擺間拿不定主意!
“該死的,坑爹的幻境,真TM狗血!”低低咒了一句,柒月嘲諷的勾勾唇角——
“待我把這yao女she死,看她還能如何作亂!”
仿佛序幕被人拉開,眨眼之間,密密麻麻的凜凜長箭俱向著柒月呼嘯而來!就在她覺得自己必si無疑時,手腕腳腕卻驀然一鬆——
“我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