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那天正是黑夜,吳一準好不容易找了一家偏僻的舊館子歇下,由於白天輾轉的又累又餓,加之精神高度緊張,剛糊弄完幾口稀飯便倒在床上,再也不想爬起來。到了半夜,吳一準突然尿急,醒來後極不情願地去上廁所,解決後剛提上褲子,竟聽到樓下似乎有交談聲。
吳一準這會兒也是到了被逼梁山的境地,所以對任何動靜都變得異常敏感。於是他輕聲輕腳下樓俯看,果真見到幾個平常打扮的人正和店老板交談,吳一準想大半夜的誰會跑來這僻壤處住店,疑惑之下繼續觀察。這時其中一個人把袖子撩了起來,露出半條蛇紋身。吳一準一看這圖案:不是得罪的老爺子家的人又是誰!立刻嚇得差點從樓梯上滾下來。吳一準直感到腦袋一黑,沒想到這夥人竟如此趕盡殺絕,烏漆抹黑的也能追到此處來,容不得再作多想,扭頭便跑回臥室收拾行裝。
吳一準也是驚恐過了頭,發出了不小的的動靜,下麵的人一聽也顧不上和店主交代明細了,疾身衝上來查看情況。吳一準剛剛背起行囊,就聽得客房外的敲門聲,於是三步並兩步跑向窗台,打開窗戶便沿著雨水管向下爬。要說也不知道哪輩子造的孽,旅店樓下正好站著兩個後備的,見到後門有人二話沒說直接來擒。吳一準當時真是腿都酥軟了,僅依靠求生本能拚了命往野地裏逃。
幾個打手跟在後頭也是緊追不舍,奈何那地方荒山野嶺,地形甚為複雜,拉鋸了好久也找不到機會合力包抄。吳一準跑得雙眼冒煙,心恐再這麼耗下去遲早會被這幾個年輕人逮住,剛好望見前方有片亂林,便繞了個道往裏頭鑽。這片亂林倒果真挺大,幾個打手跟著進去便頓時摸不著了東西南北,又擔心遇到野狼之類的凶獸,隻好退步出來。
吳一準因為及時躲進亂林而僥幸保住一命,但同時卻也遇到了嚴峻的問題:自己對所處的地方沒有半分了解,下一步又該往何處走呢?
他此時也是疲累得不行,考慮到那幫人暫時不會追進來,便找了處隱蔽的地方坐下來緩口氣。吳一準無意間抬頭看了看四周,發現這林子裏生長的植物,竟異常壯碩,而且更為奇怪的是,幾乎所有的高大喬木都以向心狀傾斜。吳一準雖說不是尋寶方麵的專家,風水靈怪方麵的書也是看過不少,推斷這亂林走的乃是極陰極陽的卦象,中心處十有**藏著不尋常的寶物。
吳一準視錢財猶如性命,想到不但成功地甩掉追兵,而且還誤打誤撞碰上一次發財的機會,樂得眉毛都快掉了下來,精神也瞬間好起來,順著樹木的長勢便繼續往深處走,果然天亮前就在一山腳底下找到一道秘洞。但是考慮到沒有照明工具不好行動,於是便尋思出去補充一下裝備,到時候不愁沒時間再來探明究竟。
吳一準也擔心那幫手下不會隨便善罷甘休,所以不敢馬上出林子,便就近搜集能吃的東西,待到天亮時分進洞中去打了個鋪子。就這樣糊弄了幾日後,吳一準小心出了林子,到距離最近的林鎮上買了一些必需品,重新回到洞中進行搜索。
蘇木和王疙瘩聽到這,都麵麵相顧,琢磨不出吳一準所言是真是假。王疙瘩問:“那你既然找到這裏來掘寶,又發現了什麼東西?還有,你口口聲聲說呆在此地已有十年,又是怎麼回事?”
吳一準回答說:“嗬,發現啥了?發現鬼了!要不然我怎麼會在這裏一困就是十年……”
蘇木道:“你說的明白些不行嗎,你不是有次還冒充了算命先生講水鬼案的來龍去脈?”
吳一準這時握起手中的鐵叉道:“你小子怎麼什麼都知道,是不是那次我擺攤你也來湊熱鬧了?”
“是又怎樣,有句話叫自作孽不可活,你不會不知道吧。”蘇木冷言諷刺道。
“嘿,你他媽的算是個幾歲的蔥,還教訓起老子來了。沒事趕緊回你那學校讀課本去!”
王疙瘩聞言怒道:“我徒弟哪裏說錯了?!好好的活不幹專門去做騙子,栽上了你也隻能自個兒怨自個兒,難道還怨別人不成!”
吳一準冷冷一笑:“你倆別光顧著數落老子,我出不出去,你們也別想活著逃出這座鬼墓,哈哈!”
王疙瘩想到自己和徒弟也是被困了很長時間,而徒弟又受了不輕的傷,如果不能及時出去找正規醫生處理,傷口感染後恐怕就為時已晚了,所以也不再和吳一準扯嘴皮子,咽了口氣說:“怎麼就沒法出去了,你還是把那案子的經過講清楚,咱仨一起想辦法便沒有道理一直被困在這兒啊。”
吳一準見對方轉變了態度,便說:“我也不是故意刁難你們,隻是有些事偏他媽的扯犢子,我就把了解到的情況告訴你們,信不信你倆自己決定,反正我也沒抱什麼逃出去的希望了,再困個十年也隻能認命,怪隻怪惹上了不該惹的玩意兒。”
蘇木努力使自己平靜下來聽吳一準的話,原來吳一準發現這座深山塔墓的經曆與王疙瘩蘇木師徒二人頗為相似,也都了解到此地已早被人挖掘過,而這所謂的人,據吳一準搜集的證據,是一支中文代號為“魚王”的不明來曆的科考組,秘密來到林石山尋找一塊刻有神秘內容的石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