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忽聽得同樣的聲音發出陰森的怪笑,更奇怪的卻是無法分辨其來源。二人甚感驚異,再回頭一看,原來距離岸邊大約數十米的地方,竟模模糊糊站著一個人。王疙瘩暗想:憑音色倒與那狗日的黃大仙頗為相似,這貨到底什麼來頭?
一陣怪笑聲過後,那人說道:“你們不是想要真相嘛,跑那麼急作甚!”
王疙瘩回答說:“怎麼的,吳一準,你到底想怎樣?”
那人的眼珠子突然轉了三轉:“當然是把真相都告訴你們啊,哈哈哈哈!”
“鼠精,既然要說倒是快點說出來!”蘇木此刻全然沒有懼意,指著水麵處那人怒道。
“小子,不知天高地厚的人,會死的很慘。當然如今提醒你已經為時已晚,你倆一老一少,也不必再動僥幸脫逃的幻念。因為,一切才剛剛開始,而真相就是,妄圖進入林石山有所窺探的人——都一定會死!”
“扯你丫的王八犢子,你這黃大仙是當膩頭了還是怎麼的?裝神弄鬼的到底打什麼如意算盤呢?!”王疙瘩心知不論對方是何方鬼怪,絕不能在理氣上有所敗退,言辭厲聲地反駁道,並在與此同時思忖應付的對策。
隻見那人即刻停止了對話,身體處卻開始發生著詭異的的變化,竟不斷膨脹起來。師徒倆眼下被此人擋住去路,也無法預知他下一步究竟會采取什麼行動,隻是從對方言辭中,可以斷定是要取二人性命,便亦隻能做好見招拆招,兵來將擋的準備。
立在水麵上的那人,與其說是人,卻分明感到其肉身若有若無,難以辨別明細,而且這時候與兩人的距離也不過僅有十幾米,手電筒的光線足以覆蓋,定睛望過去卻仍是朦朦朧朧,好似與周圍的暗水融為一片。王疙瘩嚴陣而立,憑借一雙異於常人的陰陽眼仔細揣度,發現對方極可能是一隻精怪所化的屍鬼,但是最讓人疑惑的卻是此物仿佛若隱若現,總是透露著一種不同於普通屍鬼的妖氣和虛無感。
就在念頭一閃而過之間,那屍鬼已經臨近二人跟前,張開如同洪水猛獸般的大口迎麵撲來,王疙瘩雖然頗為吃驚,但並沒有因此慌了陣腳,片刻之間便將醞釀多時的驅鬼穿心咒全盤念出,並以手指直擊那怪物腦門。屍鬼沒料到自己行動已如閃電,可王疙瘩的神咒卻更快上三分,被擊中之後立刻喪失了起初的銳氣,那張大嘴也隨之被撕裂開來。
王疙瘩知道要殺死屍鬼完全不同於普通的小鬼,僅憑一道穿心咒是遠遠不夠的,隻能暫時挫傷其行動能力,便示意蘇木趕緊入水,以最快速度遊到地表出口。蘇木記得聽師傅講過屍鬼等類的邪物往往遇陽光便會隨之消匿,但是此刻無法判斷外麵究竟是白天還是黑夜,想必是要賭上一把了。由於此刻二人並無其他選擇,隻能硬著頭皮冒險渡河,蘇木不敢大意,使出渾身解數跟緊了師傅,向一片黑暗的前方拚命遊去。
也許是因為情勢過於危急,二人直感覺遊得筋疲力竭,最要命的是河水還異常冰冷,凍得兩人全身都不由自主地顫栗,可眼前卻還是黑洞洞一片,看不清楚狀況。正當倍感焦頭爛額之際,蘇木突然發現二人的右側有一小片陸地,趕忙大聲呼喊王疙瘩。王疙瘩隨即也看了到,於是二人相互攙扶依托,卯足了勁朝岸邊遊去。
二人剛接觸到石灰岩地麵,便頓感渾身酥軟無力,立刻攤在上頭,過了好一會兒才緩過勁來。蘇木歎了口氣道:”幸好有塊陸地啊,不然我們就算不被那屍鬼抓住恐怕也要被活活凍死了。“
王疙瘩此時卻不敢有絲毫慶幸神色,畢竟那屍鬼才是最大的威脅,奈何兩腿剛碰到岸邊就如同被千斤重物壓著一般,
想要爬起身來竟變得異常艱難。“徒弟,咱還沒逃離虎口呢,那王八蛋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會追來,還是趕緊上路的要緊!"蘇木此刻躺在地上亦似陷入迷離恍惚之間,師傅的話竟沒聽到,隻感到眼皮底下像有無數黑影漂浮舞動。
王疙瘩一看蘇木像是昏死了一般,心想再不喚醒就真的要一命嗚呼了,便猛一憋勁爬起身來,對著蘇木就是一頓亂搖:“徒弟趕緊醒醒啊!不要睡過去啊!徒弟!”蘇木原本感到昏昏欲睡,不知不覺的眼皮子都快粘在一起了,被王疙瘩一陣東拉西扯才總算回過神來。
“啊……頭好疼,為什麼突然感覺那麼困?”蘇木一臉茫然地望著王疙瘩。“怕是那屍鬼幹的好事,咱可不能就這樣放棄了,你千萬千萬要挺住啊我的徒弟!”王疙瘩叫醒蘇木後顧不得再多做言語,馬上用手電筒快速觀察周圍,忽然發現這片陸地比想象中要大上很多,而在灘石的盡頭處,竟似是有一座高大的閣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