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疙瘩回答說:“你也別管到底有沒有這回事了,我相信小孩子看見的東西總是更真實。而且,這林石山竟然有座不知朝代的怪墓,我倆差點沒活著逃出來,你說邪乎不?”
“孫叔,實不相瞞,我們在墓中親眼見到了一些想都不敢想的東西……”蘇木補充說。
“這……哥,你也太拉皮子了吧,怎麼把徒弟帶成這樣,日後留下陰影咋辦?”
蘇木吐了吐舌頭:“孫叔,已經留下陰影了,你不必怪他。”
王疙瘩搶來話茬道:“兩位少爺爺,快別開玩笑了,我覺得這事態並不像咱想的那樣輕鬆。騾子,你不是前段日子被調到刑偵隊工作了嗎,總該講幾句像樣點的話吧。”
孫羅方笑道:“哥,你快別抬舉我了,這偵探責任重大,可不是你想象中那麼好當的。而且,這兩天案子比較多,我一時半會兒也不好去挖三十多年前的坑吧。”
“王師傅,你別聽這小子扯嘴皮子,他就是混個整理文件的,離探長差了不知道有多少個十萬八千裏了,還整天一副神經兮兮的樣子。”這時候孫嫂端了一盤番茄炒雞蛋和蔥燒豆腐走進來,向王疙瘩解釋道。
“誒,誒,咱就不能晚些再把實話說出來嗎。我的大偵探夢一定會實現的你說有道理沒,我的家主婆?”
“是是,能實現,那也總得先吃飯吧。王師傅,蘇木,那你們先吃著,我再去整兩個菜。”
孫羅方見妻子回了廚房,就輕聲對王疙瘩說:“唉,家主婆能幹,掙得工分比我都多,壓不上話啊。”
“得了你的,嫂子為家庭這麼能吃苦你還不知足,若是不珍惜以後哭爹喊娘都沒用。對了,說正經的,你覺得這事咱到底要不要去查個水落石出?”
孫羅方神色也嚴肅起來,回答說:“哥,咱早些年圖個富貴,什麼鬼地方沒去過?我不是怕,而是要查也隻能秘密行動,局裏沒法講啊,你知道,這年代要是被揭了不該揭的底,那基本就是死路一條了。”
蘇木一邊吃菜一邊提議:“孫叔,要不咱三人組去查清楚真相?”
“蘇木,你看你渾身都整了傷,怎麼還惦記著這事兒呢。年輕人想問題可要理性一些啊。”
“孫叔,不瞞你說,自從五歲那年,在普水村子外一片亂林看到那妖精般的眼神,我就一直斷不掉這個噩夢。離家出走以來,除了兩位長輩,沒認識啥人,如果真要去,可一定要帶上我。”
“那這事咱先觀察一段時間好吧,既然你們逃出來的時候已經把那古怪的門給關上了,估計沒啥問題。如果那吳一準真是什麼了不得的玩意兒,出來禍害咱社會主義社會,我們定然出力將他收服。”
王疙瘩也表示同意:“這樣也算是比較合理,畢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有大事不能瞎耽擱。”
“不過真有個問題,你們倆神色當真有異,我拿個鏡子你們仔細瞅瞅。”
孫羅方拿來鏡子,蘇木舉起一照,這才發現好生古怪:“師傅,在山洞中的時候就覺著不對,為什麼我們的臉色透著說不明的慘白,難道是中了那蜈蚣精的蠱毒了?”
王疙瘩皺了皺眉頭:“沒理由啊……況且就算是如此,現在表現的異態也較為明顯了,為什麼並沒有症狀出現呢……”
孫羅方說:“你們這趟去林石山,準是碰上了不幹淨的東西,我覺得這事絕不能拖,趕緊先送醫院找大夫看看。”
“騾子,你記不記得我們有次去山裏盜那個什麼軍閥墓也有類似的反應?”
孫羅方撓了撓頭回憶說:“我看不見得有多少聯係,那次我們是被血虱給鑽進了喉嚨,氣血堵塞了所致,你們這次沒有被什麼異物進了體內吧,況且眼下你們又說沒有不適症狀。但我也不是故意嚇你們,指不定會更有危險,趕緊去醫院看看,總歸比土法子有保障。當然,最好隻是小問題,你倆可別隨便嚇我。”
二人也表示同意,於是吃完飯後便上了趟醫院。王疙瘩此前有什麼毛病都用自己的土辦法加以解決,醫院從來不曾去過,所以人生地不熟的還惹出不少笑話來,幸虧蘇木一路帶著他走,才順利見了主治醫生。給二人看病的是一位小有名氣的老中醫,給二人把了脈後便說出二人定然是去了地下礦洞之類的地方,而且呆的時間過長,出現了地洞反應。王疙瘩一聽覺得真神了,連去哪都猜得出,就解釋說是和徒弟蘇木一道在郊區做礦工,因為近日上級催得緊就不分晝夜的幹了好多天。
蘇木和王疙瘩回木工廠後,沒敢多說話,編了幾個借口搪塞了掉,吃完老中醫配的藥後倒頭便睡。二人這一路上算是時時刻刻把心懸在嗓子眼,也數不清幾天沒合眼了,在床上一趟便是一整天,醒來後隻覺得腰酸背疼,渾身難受,但也不好有所表露,隻好繼續忙碌幹活。
到了回廠子第三日,天空突然變了臉,降起了暴雨,而且一下便見不到停的勢頭,鎮裏麵情況相對還好些,但木工廠恰好坐落山腳,所以眾人都很擔心:如果這勢頭再不減,要是發生了泥石流可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