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女,你好狠的心,我不過是三殿下的侍妾而已,身份低下,也從未敢奢求過什麼,所有的期望都在光兒身上,可你竟用紅蓮烈火將光兒活活燒死!你真不愧是魔尊羅夜之女!你、你還我兒命來……”新郎身旁的女子滿臉淚痕,瞪著新娘聲聲指控。
伊喬在蓋頭下不解,是在說她麼?她什麼時候殺了流光?
“是你殺了光兒?”他將蓋頭扯掉,一雙狹長的鳳眼緊盯著她,語氣冰冷地問。
可這聽起來哪裏是疑問,分明是肯定的陳述。伊喬撿起地上的紅色蓋頭,回視他,神色淡然,指著對麵的女子問:“你信她不相信我?”
“讓我怎麼信你?光兒是死在紅蓮業火之下的,這神界除了你還有誰會?”
“那麼,這婚禮還要繼續麼?”伊喬不答隻是問他。
“你身上雖有一半魔界之血,然總歸是心地善良的,往常別人說你會有魔性,我都一概不信。雖說元兒不是我親生骨肉,可我自小看他長大,這麼一個乖巧伶俐的孩子如今卻……我隻問你,究竟是不是你殺的?”
紅蓮烈火是魔界所修煉的,一旦使出,被燒之人必定灰飛煙滅。她的的確確是會些沒錯,也不知道哪裏來的這火竟將流光燒死,但他憑什麼一口就斷定是她所為?還在這裏不帶半分信任地聲聲指責她?
小喬定定地看著他半晌,而他不說話亦看著她,隻是眼裏的失望和悲痛將她刺傷,心裏的惱怒終於化作一臉悲淒:“如今我若說不是我,你大約也不信了。這婚,不成也罷。”手中的錦帕化作一團白煙瞬間飄散,左手幻化結印,大紅喜服變成一身月白羅裙,不顧眾神目光,轉身走出這輝煌華麗的殿堂。
忽地身後傳來一聲驚呼:“伊喬!”
腳步頓住,她低頭看向自己的右胸,一支化靈羽箭從後背穿透,淺淺地露出箭頭。她回頭,看見那女子手持長弓正恨恨地看著自己:“你殺了光兒,我要為他報仇!”
又見女子身旁有身影迅速朝自己奔來,她忽爾一笑,輕輕闔上雙眼。
很痛,這是化靈羽,是一箭穿透右胸裏的精元的,這下必死無疑了吧。化靈化靈,必然是化盡靈明、魂飛魄散的。
她原以為就算整個南荒不承認她也沒有關係,因為她有他。她隻將他當作了全世界,這種幸福是無與倫比的,然而現在全世界卻要將她丟棄,這種痛,也是無與倫比最深的痛,比起烈火焚身、魂飛魄散更痛上千百倍。她不想再有第二次了,就這樣結束,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