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自妍離開的時候意外地在門口發現等候已久的蘇笑君。
他穿著寶藍色的長袖T恤,整個人看起來慵懶高貴,懶洋洋地倚在敞篷車前,狹長深邃的眼裏透出喜悅的光亮。她仿佛總能在想不到的時候遇到他,他其實一直都很有自製,從來都不會無緣無故地出現,總是恰到好處地提醒她他的存在。
“自妍,好久不見。”他笑眯眯地跟她招呼。
徐自妍不意他的出現,皺了皺眉:“你怎麼會在這裏?”
他嘴角勾起狡黠的笑。“兩套說辭,一是我跟蹤你,二是我們有緣分,你對哪種感興趣?”
“我看你是無聊。”徐自妍橫了他一眼,徑直前走。
“我送你,我們別浪費好不容易偷來的資源。”蘇笑君拉住她,指了指身後的車。
“偷?”徐自妍冷笑道,“你倒是再幫我偷一部試試。”
蘇笑君一本正經地回答:“好,你要我怎樣都好,赴湯蹈火千刀萬剮我也心甘情願。”
她略怔了怔,真是年輕,即便是空虛的承諾信手拈來卻仍有一份真摯悄然隱匿。
他俯下身,距離近在咫尺,呼吸可聞,滿麵春風地說:“親愛的,回魂了,雖然我知道我很帥,但是你用這樣癡迷的眼神看我,我還是會忍不住驕傲的。”言罷,衝她眨了眨眼睛。
徐自妍驀然回神,他帥氣俊朗到無可挑剔的麵容驟然放大,她心裏竟然一亂,心跳頓然停了一拍,好半天才出聲:“總是沒有正經,誰也沒有辦法信你。”
蘇笑君挑了半邊眉,慢悠悠地回答:“其實你心裏很想相信我,對不對?”
徐自妍沉默。
在林姿麵前雖是一時意氣卻是真心沒有給自己後路的
她可以因林文彥而妥協,她的母親卻不該因她受到任何傷害。
如果她不能保護自己的母親,那麼她寧可傷害自己。
如果這是林姿的策略,那麼打蛇打七寸,恭喜她大獲全勝。
忽然間感到無能為力的疲憊,那樣喜歡過的人,那樣等待過的人,好不容易重逢,卻仿佛相隔千山萬水,看不到盡頭。
徐自妍沒有做聲地跟他上車,其間沉默許久,才緩聲問:“為什麼你會剛好出現在這裏?”她不信他的話,既不會有巧合,他也不會跟蹤她。
蘇笑君皺了皺眉,猶豫片刻,卻仍是回答:“我今天去了沈家跟沈康見麵,聽到了一些並不應該聽到的事。所以知道你跟林姿約在這裏。”
“沈康?”徐自妍思索片刻,“是靜殊曾經家教的學生?沈喬恒的獨子?”
蘇笑君點頭,“沈老原本是想親自來接你的,被我攔住了。也許現在見你並不是好事。”
沈喬其是C城赫赫有名的沈氏集團的主事沈喬恒與沈喬伊的兄長。作為長子他卻是最早放棄繼承權的人,當年新妍集團董事長林姿獨自創業時若非遇見沈喬其傾力相助,是難以想象會有如今如日中天的地位的。
腦海裏混沌的認知驀然清晰起來,她早該明白的,她雖然沒有親眼見過林姿,但是各種渠道對她的描述並不少,皆是冷靜優雅,與她見到的口不擇言的女人判若兩人。倘若僅僅因為她和林文彥相戀,也沒有理由令她失去理智和風度,攻擊她去世的媽媽。唯一徐自妍可以想到的理由是,她的媽媽曾與林姿有瓜葛,或者說她擁有林姿夢寐以求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