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靜殊登門拜訪時已是徐自妍旅行回來的第三天,她足足休息兩天,因而門被打開的刹那孔靜殊見到的並非是預想中頹唐憔悴的女人。淡漠的神色依舊,挺直的脊背依舊,精致的麵容依舊。一切如常,非常非常好。
徐自妍麵無表情地看了看她,“你怎麼來了?”
“我能不能有這個榮幸進去再說話?”孔靜殊指了指她的身後,微微一笑。
徐自妍側了側身,讓她進門,眼眸沉靜如水。“是誰讓你來的?”
孔靜殊坐進寬大的沙發裏,眼裏閃過一絲狡黠,不疾不徐地反問:“你希望是誰?”
徐自妍從冰箱裏拿給她一瓶純淨水,刻意忽略她的問題。“我這裏很簡陋,招呼不周。”
孔靜殊淺笑著搖了搖頭。目光卻對準了牆上那幅畫,仿佛有刹那的跳躍。
“很漂亮的畫,畫得很傳神。”終於,在徐自妍狐疑的目光定格在她身上時,她輕聲說。
徐自妍淡淡嗤笑。“說得像是你曾經見過我似的。”
“我見過你那時的照片。”孔靜殊見她怔仲,不禁笑了笑,提醒道,“你忘記了,在辦公桌上的那張照片,跟這幅畫的神情很相似。”
徐自妍不由恍惚。她曾有過那樣燦爛的神情,隻是久遠到有時她會以為從未存在過。
“說吧,你來找我有什麼事?”徐自妍唇角浮現淡淡的自嘲,“還是說你認為這時候的我需要你的心理疏通,所以自動請纓要來做我的救世主?”
孔靜殊失笑:“我可沒有這個膽量,遇到你這樣咄咄逼人的,嚇都嚇住了。”
徐自妍心裏原本不自覺湧起的排斥略微鬆了鬆,“那你來做什麼?”
“我是來感謝你的。注冊的事情能夠順利完成,論理我最應該謝的人是你。”
徐自妍挑了挑眉,不經意地問:“難道你沒有先去感謝任鵬飛?”
孔靜殊平和的眸子裏緩緩流過些許波瀾。“對我來說,你是第一個需要感謝的人。”
徐自妍頗有興味地打量她的神情,“我以為那天過後你跟任鵬飛之間會有故事。”
孔靜殊淡淡一笑。“原來你還有這樣的嗜好。”
“我認識任鵬飛很多年了,我不能說十分了解他,但是從沒有見過他看哪個女孩是看你那樣的神情,他是個很認真的人,也很值得把握。”
孔靜殊唇邊笑意加深,眉梢眼角印下慧黠的神態。“我來之前以為你會避諱談這方麵的話題,原來竟是我錯了。”
徐自妍嘴邊淺淡的笑容瞬間抽散,“我確實不想聽到任何有關我這方麵的事。”
“林總前兩天找過我,他很想見你一麵。”
徐自妍身體驀然僵直,冰冷的眼裏卻有淡淡把握不住的倦怠。“我不想見他。”
見到他結果亦是一樣,不會有絲毫改變。她太清楚太理智,早早地預知結果。
她見林姿的第二天,估摸他已經從香港回來,掙紮許久撥通他的手機,對方卻是個有甜美聲音的女孩,甜軟地告訴她他正在忙,不方便接聽,有事她會轉告。
她愣怔許久,將電話掛斷。
當然不是公司的人,不然她不會聽不出來,雖然聲音有點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