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驊銳到家之後，兩人簡單地吃了午飯，休息片刻，便開始貼春聯和福字之類。
一番忙碌下來，屋子裏總算有些年味了。門外貼簡單的一個倒掛的福字，兩邊是“新年快樂，心想事成”紅豔豔的春聯，臥室和書房的門上也掛上了福字。沙發前的茶幾上，阮玉早已放上了果盤，瓜子花生糖果之類一樣不缺，看上去格外的喜慶溫馨。
上午阮玉已經把魚肉都處理好，隻等下午開始動工。至於四條鯽魚是早早煮好，兩盤紅燒魚濃厚的湯汁已然凍成魚凍。
紀驊銳幫著阮玉一起擇菜洗菜，而阮玉則開始製作一些需要時間的葷菜，已經開始文火熬煮了，電磁爐和天然氣灶同時進行。
當該下鍋的都下鍋煮了，阮玉便把上午拌好的餃子餡拿出來，薺菜和肉糜已經攪拌均勻。紀驊銳看著阮玉一手筷子一手餃子皮，快速地包著餃子。
“我也來試試。”
“好啊。”
紀驊銳洗淨手，擦幹，看阮玉包的時候似乎很簡單，自己嚐試的時候……
阮玉“噗嗤”一聲笑了。
“你這包的什麼呀，還不如直接捏成個球。陷放太多了，所以包不上，是這樣的……”
“哦，這樣啊……”
在小小的廚房間裏，吸油煙機轟隆隆的聲音，沸騰的排骨湯鍋冒出的白白熱氣……紀驊銳和阮玉享受著此刻難得的溫馨。
這是他們一起過的，第一個年呢。
冬天的太陽總是喜歡提早下班，月亮卻格外勤快，早早地爬上天空，外麵本該漆黑一片，但家家戶戶早已亮起了燈，還在外的行人也急匆匆地往家裏趕。
靠窗的八仙桌被開來一些，紀驊銳和阮玉麵對麵坐下，滿滿一桌子菜就是下午的成果了。阮玉不能喝酒，紀驊銳自然也不喝，就一起喝下午阮玉煮的奶茶，香濃甜蜜，暖胃暖心。這樣搭配似乎有些不倫不類，但這是在家裏，和親密的一起享用，那再怎麼怪也無所謂了。
每樣菜都嚐下來，阮玉隻吃了小半碗飯，而紀驊銳就著這桌豐富的菜肴吃了兩碗飯。
飯後，紀驊銳把阮玉趕去漱口，自己把桌子收拾幹淨，洗好碗。把買來的煙花堆在去超市購物的拖車，兩人戴上帽子、圍上圍巾，全副武裝地出門了。
到處是爆竹轟鳴的聲音，形色各異的煙花，在漆黑的夜幕上此起彼伏地綻放開來，璀璨奪目。
來到河邊時，已經有好些三三兩兩放煙花的大人小孩，紮堆著，放煙花、玩響炮。
紀驊銳挑了一處，放下煙花，紀驊銳沒有買那些大個的煙花，而是買了很多棍子形狀可以拿在手裏自己放的和一大把手持冷煙花。
在四周爆竹聲和歡笑聲中，兩人點燃了煙花，並沒有嘻嘻哈哈，隻是默契地微笑著，看著衝出煙花筒的煙火……炙熱的璀璨的用盡一切，盛放至極，然後隕落。
“紀驊銳，這是我過得最開心的除夕夜。”
“我也是。”紀驊銳側頭看著依然望著遠處煙火的阮玉，本想說，以後每一年都會讓你這麼開心。想到末日，他不能許下這樣無法兌現的承諾。這也許真的是他們過得最開心也是最後一個除夕夜。
震天響的爆竹聲依然此起彼伏，兩人回家之後沒有看電視。洗漱好，紀驊銳幫阮玉換好藥和紗布，便準備睡覺了。
“恭喜發財，紅包給你。”
紀驊銳從枕頭底下掏出一個厚厚的紅包，遞給阮玉。看阮玉一直不接，便塞進他手裏。
“阮玉，祝你萬事如意，幸福安康。”
“紀驊銳……”阮玉捏著紅包，肩膀一顫一顫，眼淚無聲地落下……
“誒，別哭，別哭啊……阮玉，你怎麼……”
“嗚，對，對不起，我太高興了……我，我第一次收到壓歲紅包，紀驊銳謝謝你，謝謝……嗚嗚……”
紀驊銳無奈隻能抱住阮玉，輕輕地拍著他的背，呢喃著“不哭不哭”，而阮玉卻越哭越凶，到後來哭不動了，趴在紀驊銳肩膀上小聲地抽咽，紀驊銳不厭其煩地撫摸著阮玉的脊背，安慰著。後來阮玉大概哭累了，不知不覺地睡著了。
“晚安。”
紀驊銳騰出一隻手把紅包塞到阮玉枕下，溫柔地吻去他臉上的淚痕，才小心地抱住懷裏的人，相擁著入睡。
之後的日子如溪水般平淡而緩慢地流淌著，年初二的時候，紀驊銳帶著阮玉去拆線。阮玉本還想找新的兼職，但被紀驊銳以傷還沒痊愈為由，強硬地鎮壓之後，改在網上找翻譯的活做。紀驊銳看阮玉待在家裏，不出去折騰也就作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