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偷錢？”丁劍聽得有些迷糊，看床上躺著的張父的摸樣，沒有七十也得六十好幾的人了，他還調戲婦女、還能偷錢？
“劍哥，是這麼回事兒……”
今天是離小張莊不遠的黃莊大集，知道兒子明天就要出外打工的張父天還沒亮就去地裏采摘西紅柿，準備拉到集上賣掉為兒子換點路費。他蹬著三輪車剛進了黃莊大集的菜市，一幫菜販子就圍了上來，紛紛打聽價格，更離譜的是有個菜販子上來就從三輪車上搬下一筐西紅柿，連價都不問。張父雖然已經六十好幾多人了，但是他可不糊塗，憑著多年種菜的經驗，菜販子這麼著急要自己的西紅柿，肯定是菜市西紅柿缺貨。為了多給兒子換點路費，他自然是不想批發，於是便跟那些急於要菜的菜販們打起了口水官司。
“都他媽給我閃開！”隨著這個聲音的響起，圍在張父四周的菜販子登時散了個幹幹淨淨。一個滿臉橫肉的大胖子走了過來，在框裏抓起一個西紅柿，張開大嘴就吃上了，邊吃邊咕噥著問道：“老頭，這柿子多少錢？”
“一塊錢一斤！”
“操！你這是金子啊？一塊錢四斤！我全要了！”
“一塊錢一斤！少一分我也不賣！”張父也是個火爆脾氣，早在這人吃他的西紅柿時就想發火，此刻再也忍不住了，瞪起眼說道。
“喲嗬！還他媽挺強！我還就要定了！”胖子說完就想去搬地上那筐西紅柿。張父抄起三輪車上的一根木棍吼道：“你敢動動試試？”
“呸！”胖子抬頭看著手拿木棍氣勢洶洶的張父，非但沒有害怕，反而猛地催了一口濃痰。他把手裏的西紅柿一扔，拍著光溜溜的頭皮罵道：“砸！你砸！往這兒砸！爺爺要是眨眨眼就是大姑娘養活的。”
“你……你……”張父氣得渾身直哆嗦，手裏的木棍舉了幾舉，卻始終沒能砸下去。胖子見狀更加猖狂的罵道：“砸呀！你個老不死的。你也不打聽打聽，老子想要的東西誰敢不給？我讓你賣……”胖子嘴裏罵著一腳踢翻了地上那筐西紅柿。看著滿地亂滾的紅豔豔的柿子，張父眼睛都急紅了，他舉起木棍在在胖子的頭上。這一下可捅了馬蜂窩，胖子摸著頭上被砸出的包，一腳就把張父給踹了個跟頭。他抬腳還想再踢，一隻手伸過來拉住了他。胖子正在氣頭上，扭臉罵道：“誰他媽多管閑事？我……喲！是古所長啊！您來買菜啊！”
讓這胖子前倨後恭的是個四十多歲的警察，他瞪著胖子說道：“李明！你是不是還想進去蹲兩天？”
“不……古所長！我跟著老頭鬧玩呢？”叫李明的胖子說完，趕緊彎腰去扶倒在地上的張父。臉上陪著笑說；“哎喲！老爺子，你別跟我一般見識，你這筐柿子也就四十斤吧，我給你五十，你就跟古所為我說句好話吧！”
張父本身就是老實人，加上兒子明天要走，也不想多惹事，便對那警察為胖子說了幾句好話。那位古所長大概也有些畏懼李明，因為他隻是裝模作樣的訓斥了李明幾句，就抬腿走了。等他走遠，李明罵道：“媽的！吃了老子的還敢來訓老子，不就是個破所長嗎？老子的姨夫還是科長呢？”罵完以後他又對著張父冷笑道：“老頭，算你運氣好，不過你給老子等著，看老子怎麼收拾你。”說完又踢了一腳地上的竹筐，這才大搖大擺地走了。
張父沒敢還嘴，他找了個地方開始賣柿子。提心吊膽地過了一上午，直到把拉來的西紅柿全部賣完，那李明也再沒來找麻煩，把空筐裝上三輪車，張父這才長出了一口氣。推著三輪車走出菜市，他想掏煙來抽一根過過煙癮，發現兜裏隻剩下個空煙盒，便把三輪車停在一家副食門市部門前，想進去買包煙抽。他買完煙剛剛走回三輪車前，賣給他煙的那個女人就跑了出來，拉住他張嘴就罵：“站住！你個老不死的怎麼偷錢啊！”
“你……”
“我什麼？外邊這麼多人，你還敢耍流氓啊？大夥都來看看這個老流氓啊。剛才他在裏麵看我一個人就動手動腳的，又在我錢盒子裏拿了二百四十六塊錢……”
“你胡說！我……我……”張父氣得渾身發抖，因為氣憤，他抬手想推開這個女人，誰知忙中出錯，他的手正按在女人的胸部上。這下那女人罵得更歡了。他一邊罵一邊抓撓張父的臉。張父自然不敢打這女人，隻能是疲於遮擋女人那亂抓亂撓的手。
今天是趕集的日子，又趕上快到中午了，那些買的賣的趕集閑玩的，都是往家趕的時候，人多著呢。看到有打架的，都圍上來指指點點的看熱鬧，可就是沒一個上來拉架的。
“怎麼回事兒？怎麼回事兒？”隨著這聲吆喝，李明領著幾個小夥子分開人群走了進來。那個婦女一見到李明等人到來，立即鬆開抓著張父的手，坐到地上哭著罵道：“李明啊！這個老不死的對我耍流氓，還偷了咱家的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