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都對胡殿庚馬首是瞻,隻有楚沢一人頗為奇異,既不寒暄也不起身,分明不給胡殿庚麵子,暗討此人真是膽大,他到底是誰呢?方才未曾注意此人,而今胡殿庚向他走去,眾人心中不免起了興趣。
“楚三公子能大駕光臨,胡某榮幸之極,方才未曾見到楚三公子到場,胡某真是該死。”
楚沢嗤笑一聲,暗討胡殿庚不去做戲子當真屈才了,起身拱手道:“楚沢見過胡公子,胡公子盛情邀請實在讓楚沢惶恐,方才見胡公子與殷小姐相談甚歡不曾及時拜見,胡公子莫怪。”
原來此人便是那癡傻兒楚三公子啊,眾人不由轉首抿嘴,在場之人都知曉胡殿庚對殷紫鴛傾心,小道消息都道殷紫鴛要嫁與楚沢,今時今日這般慷慨大方多半是討好之意,甚至是想拆散兩人。這下不僅有美味添肚,還有一場好戲可看,眾人無不期待。
胡殿庚哪聽不出楚沢嘲諷之意,不滿神情一閃而過,道:“聽聞楚公子方回京城,做了這麼多年的傻子實在是苦了楚公子,楚公子不必拘束,既然來了就放開肚子,這點酒錢胡某還沒放在心上。”
楚沢聽了並不介意,笑道:“那多謝胡公子了,聽聞迎風樓‘鴛鴦八味’一席名震鹹陽,而那‘八味真玨’更是一絕,不知楚沢是否有機會吃上一次?”
胡殿庚大笑道:“楚公子從癡傻兒恢複翩翩之姿,就算不給在座麵子,胡某也要給楚公子一個麵子,算是對楚公子前世的補償,胡某這就吩咐下人來一盤八味真玨,楚公子意下如何?”
楚沢暗暗搖頭,僅憑胡殿庚這種以小放大、落井下石之道,楚沢便可立於不敗之地。不過來時聽聞這‘八味真玨’連當朝相國都未吃上幾次,楚沢怎會放過這個痛宰胡殿庚的機會,於是為難道:“恐怕不妥吧,況且此地二十餘人,僅一盤哪裏夠吃,楚沢不好意思厚此薄彼,不如胡公子這般,以三人一盤,這裏共二十一人,就上七盤即可。”
七盤?
胡殿庚心中大罵,‘八味真玨’連他一年之中也未曾吃上一次,擺三桌鴛鴦八味已是傾盡所能,但在眾人又拉不下臉,看著一個個眼中透出精光,實在是騎虎難下。
殊不知此時殷紫鴛有火上澆油之意,道:“胡公子不必勉強,吃不吃都無所謂。”殷紫鴛假意哀歎一聲,筷子在菜肴上撥來撥去,一副食不知味模樣。
胡殿庚臉色瞬間變得陰沉,狠狠瞪了楚沢一眼。
楚沢暗笑,有氣你衝殷紫鴛去,與本公子何幹?
胡殿庚心中糾結,突然咬牙喝道:“胡管家。”
胡管家俯首道:“小人在。”
胡殿庚道:“去告知掌櫃,做七道八味真玨。”見胡管家猶豫,胡殿庚喝道:“還不快去?”
胡管家無奈俯首道:“是,公子,小人馬上去。”
胡殿庚哼道:“就讓你嚐嚐這‘八味真玨’,省得說本公子小氣,待會可別吃掉了下巴。”
楚沢淡淡一笑,施禮道:“久聞胡公子氣度不凡,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殷紫鴛嗤笑出聲,這楚沢得了便宜還賣乖。楚沢聞聲對她咧嘴一笑,殷紫鴛瞬間板起臉,哼了一聲扭過頭去。
胡殿庚見到此景,肺都要氣炸了,暗想若不是他要保持風姿,早將楚沢打趴在地,重重哼了一聲轉身離去。
楚沢重新落座,對身邊指指點點之人視而不見,端起酒杯一飲而盡,又為自己重新斟滿。
胡殿庚心中難平,想了想對身邊有這樣笑道:“紫鴛,要不我們來個以武會友如何?”
殷紫鴛笑道:“是嗎?你確定能打得過我?”
胡殿庚道:“不比怎知曉?”胡殿庚打定主意謙讓殷紫鴛,就算被殷紫鴛摔七八個跟頭也願意,當然,他主要目的還是對付楚沢。
殷紫鴛聳聳香肩道:“我倒無所謂,隻是有些人未必敢上場。”
胡殿庚知曉殷紫鴛所指何人,心中不免有些疑惑,難道殷紫鴛也不喜楚沢?胡殿庚咧嘴一笑,若是如此,他機會頗大。
“就這般決定了,我們來個以武會友。”胡殿庚站起身,雙手一合,啪啪兩聲,待眾人目光都聚集在他身上之後,道:“今日為了盡興,咱們來個以武會友,輸者罰一壺千裏香,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