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樂隨著馬車有節奏地晃動撫摸著自己圓滾滾的肚子,心中充滿了得意的情緒。尤其當他的手指觸摸到衣服下厚厚一疊銀票的感覺,更是滿足的無以複加。雖說幹他們這行的風險極大,但收獲也是頗豐,所以他才能坐最舒服的馬車,喝最醇的美酒,養最專業的保鏢,這一切,沒有錢怎麼行啊。高風險的工作給他帶來高收入,而高收入又保障了他的安全,他幹這一行那麼多年,遇到的危險次數也不少,但回回都安然度過,連毫毛都沒少一根就是最好的證明。
在安全工作上花錢,花多少都不冤啊。
白樂其實早就想洗手不幹了,但幹的越久,越發現自己根本無法收手,他腦袋裏裝著的幾個秘密,已經值得許多家大勢力可以不惜一切代價的毀滅他,他很清楚,如果繼續幹下去,也許還能找到脫身的辦法,如果突然收手的話,自己的死期也就倒計時了。
享受一天算一天吧,車到山前必有路,白樂早就有了這樣的覺悟。
馬車很大,白樂坐在車廂裏,外麵的車架子上站著四個人,各據一角,馬車時有顛簸,但這四人就像釘在馬車上的四根柱子一樣,絲毫不為所動。馬車的前架上坐著車夫,手中的馬鞭輕輕落在馬股之上,不發出丁點聲響,顯是一個趕車老手。
馬車走到一個樹林邊,站在左邊的人突然伸手從車夫手上奪過了韁繩,隻輕輕一拽,馬首被高高拉起,車子停了下來。
白樂正想著事,被突如其來的停車打斷了,心裏一陣急躁,道:“怎麼回事?大奎,停車幹什麼?”
叫大奎的車夫想回頭說什麼,頭回了一半沒敢說,又把頭縮回去了。站在右後的人不滿的說道:“這個二貨,又發什麼神經病。”
左前那個拉韁繩的人說話了,隻是聲音語調聽起來奇怪無比,就像是剛學會說話,別人說話是一句一句的,他說話是一個字一個字的往外蹦,道:“逢…林…莫…入。”
白樂被這句話氣樂了,老子走這趟線沒有一千也有八百,這倒黴樹林一共也沒有百丈寬,稀稀拉拉的全是黃楊,找顆丈八的樹都費勁,樹林中間還有官道,一看就是官府搞政績工程的失敗作品,鳥都不在這裏搭窩,難到還能藏個土匪窩子不成。這家夥也不知從哪裏學來這麼句話,拿來用這兒了。不過這人是將軍派來的人,腦筋還有點問題,他也不好發作,隻得撩起簾子,伸出腦袋,問道:“你說怎麼辦?”
那人看表情也沒什麼好主意,憋半天蹦出倆字來,道:“不…走。”
白樂當場就崩潰了,天都黑成這樣了,離回城不過十來裏地,按這位大哥的說法,大家在這裏安營紮寨過個平安夜,明早再趕路不遲,你就是建議繞道也比這強啊,白樂徹底服氣了,倭人的爹媽都是怎麼教孩子的啊,一個一個的腦袋都讓驢踢了。右後那人更幹脆,白眼珠子一翻,罵道:“沙比。”
說起這個倭人,白樂真是無語對蒼天。
本來白樂有六個保鏢,而且都是當年將軍派白樂來時一起派過來的人,跟了他多年,一次次的風險闖過來,已經死了倆個,其餘四個也是一身的傷,上次辦事的時候,有個保鏢終於還是殘廢了,白樂把殘廢的保鏢安置好以後,麵臨的問題就是,他隻剩下了三個保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