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離開城隍廟，徑直回到了應天城，四萬在前打頭，二萬五萬跟在後麵，又在城裏晃悠了半天，也沒見四萬把大家帶到還香樓，五萬忍不住了，問道：“老四，你要把我們哥倆賣到哪去？”
二萬也道：“就是，事都辦完了，趕緊地帶我們去還香樓啊，哥幾個還等著開胡呢。”
“找不著路了。”楊四萬哭喪著臉道：“****娘的一年沒來，變化太大了，原來我記的路找不著了，這會兒我連方向都搞不清了。”
五萬看了看四周林林總總的豪宅店鋪，不由鬱悶地連拍腦門，幹死四萬的心都有了，應天城繁華是夠繁華了，可是對初到這裏的人來說，找路的確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道：“反正找路就著落在你身上了，咱幾人裏頭就你來過，你都找不著，我們更沒辦法。”
“要不咱們問問人吧。”四萬提出了一個看似不錯的建議，道：“還香樓在應天很有名的，問問當地人應該知道。”
五萬一臉的不相幹，道：“好主意，那就你去問吧。”
四萬道：“為什麼是我，你們誰不能問啊，年輕人找窯子嘛，有什麼丟人的，何況咱們去那裏又不是為逛窯子去的。”接著補充道：“最起碼不全是為逛窯子去的。”
二萬說話了，道：“老四，咱哥幾個就你長的最玉樹臨風了，造型上，氣質上，嘖嘖，一看就像是江南世家風流才子，王世維不是說了麼，這叫高雅之事，你不來誰來。”
四萬被二萬一捧，渾身的骨頭都輕了幾分，意氣立馬就風發了，精神抖擻道：“二哥你不講究啊，瞎說啥實話呢，一點也不給我留麵子，我問就我問。”說著向最近一家賣豬肉的攤點走去，沒聽見二萬又小聲加了一句：“也數你最像嫖客。”
四萬走到賣肉的屠戶麵前，壓低聲音，問道：“這位大哥，打聽個事中不？”
屠戶看他神神秘秘的，還以為他是遍布應天的特務密探呢，現在錦衣衛和東西廠的特務密探可是都是些無法無天心狠手辣的人物，自己一個賣肉的小商販，可別不注意得罪了人家，人家整你跟踩死隻螞蟻似的，不由加了幾分小心，道：“啊，小哥盡管問，隻要俺知道的，肯定都告訴你。”
四萬感慨了，還是都城人民素質高啊，一個賣肉的說話都這麼禮貌，“我想跟大哥打聽個道。”
四萬的聲音壓的越發低了，道：“知不知道還香樓怎麼走？”
賣肉的屠戶鬆了口氣，操嚇老子一跳，原來是個外地來的雛啊，臉上露出來一個是男人都懂的笑容，也略壓低聲音道：“原來小哥不是本地人啊，那你可算是問對人了，還香樓在應天可是大大的有名。”說著還用抹了一下嘴角，好像口水都快下來了。
“嗨，我是鬆縣人。”鬆縣正是白樂住的地方，也是應天的附屬城郭之一，四萬撓了下頭，隨口編了個地方，裝作無奈笑道：“鄉下來了倆窮親戚，非要見識見識京城的世麵，老哥您想啊，什麼地方最見世麵，什麼地方最有名，當然是還香樓啊。”說著還瞟了一眼二萬五萬，屠戶也順著他的眼光看了一眼，感覺這倆人確實土了些，不過你也好不到哪去，二萬五萬看到二人看他們，齊齊仰首望天，假裝不認識四萬這個人。
“還香樓倒不見的是最有名的。”屠戶好不容易碰到個小白問路，那還不顯擺顯擺，做出一臉高深莫測的樣子來，道：“不過想見世麵，去還香樓還真是去對了，還香樓的窯姐不算拔尖，也就是幾個唱曲的紅姑娘還不錯，不過這還香樓有一樁事，是別家都沒有的，大概你也不知道罷。”
四萬有心勾話頭，趕緊做學生狀，一臉的仰慕看著屠戶，道：“大哥看來是常去了，能不能給小弟說一說，什麼事別家沒有啊？”
“也說不上常去，就是我妹夫請我去喝過幾回花酒。”屠戶掩飾不住一臉的得意，就像做了多了不起的事似得，四萬一肚子腹誹，這什麼人啊，背著妹妹和妹夫喝花酒。隻聽屠戶繼道：“那還香樓中，有一張榜單，叫無憂榜，如果你有解決不了的問題，就去發個榜，標明花紅，自然就有人來替你做，你先把錢交給還香樓，如果事情解決了，還香樓就會把錢付給揭榜的人，他們從中扣一成的利費，如果事沒辦成，還香樓就把錢退給你，一文錢都不收，京城隻此一家，別無分號，也不知道還香樓的老板是誰啊，這得有多大的勢力，咱再活八輩子也趕不上。”
“這麼厲害啊。”四萬咂舌道：“不知那榜單上都有些什麼事要別人來解決呢？”
“那可多了去了。”屠戶搖頭晃腦，顯擺道：“大多是商家找押鏢的，護航的，因為要過倆國的防區，一般人不敢走，隻有那些江湖上的大幫派才敢接，還有找珍寶古玩的，有許多神偷大盜專等著揭這種榜，還有請人幫寫文章的，買花的，買狗的，甚至有時官府也在上麵發任務，緝拿凶犯，比官府自己的通緝令好使多了，我上次見到還有一個富家子弟想買功名，發榜求門路的，各式各樣的事都有，隻有你想不到的，沒有人家不敢發的，你要是去了，可得看看無憂榜，天下多少的能人異士都在那裏紮堆，我還聽說還香樓暗中有一張榜，能發殺人任務，不管什麼事，就算是殺人放火害人禍國也能放的無憂榜，不過沒聽誰見過，大概是謠傳吧，朗朗乾坤，誰敢把違法的事發在榜單上，最多也就是打打擦邊球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