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萬早就料到必然還會有些繁文縟節的東西,也不知道一幫叫花子哪裏有那麼多的窮講究,隻見肖遠帶領著丐幫所有長老和那倆個所謂的副幫主,來到了早就搭好的靈台前。
也不知道是不是事先排練過,一切都顯得那麼的輕車熟路,肖遠麵對著丐幫曆代幫主密密麻麻的牌位,那裏麵就有肖鳳龍的新牌位,肖遠雙手捧著打狗棒,深深的鞠下躬去。
所有的長老和副幫主都跟著肖遠一起行禮,這時所有的丐幫弟子和江湖豪客都安安靜靜的看著肖遠一眾人行禮,氣氛頓時顯得莊嚴肅穆起來。
行禮完畢,肖遠舉起打狗棒,麵對著眾牌位,開始朗聲背誦幫主就職的誓詞。
這套誓詞和先前長老們所訓話的內容差不太多,都是些丐幫的幫規幫訓,憶往昔看今朝此起彼伏,以前多苦難,以後多輝煌和一些將來帶領丐幫統一南北為己任,如何如何的套話,與以往不同的是,又臨時加進了為季如峰報仇的內容。
從來隻有新人笑,哪裏聽得舊人哭,肖遠榮任幫主,而季如峰,不知道還會被人們記多長時間,大約很快就會被善於健忘的人們所遺忘吧。
一大段就職誓詞,肖遠朗誦的神情並茂,說到動容處,連丐幫眾弟子都不由的被感染,肖遠背誦流利,毫無卡殼之處,顯然先前就已經專門下過了功夫。
隻是不知道,有多少人曾經偷偷的背誦過幫主的就職誓詞,卻永遠也沒有機會用得上了。
這個禮儀結束後,肖遠又帶著眾大佬們來到了丐幫弟子的麵前。這時仝長老喊道:“丐幫眾弟子聽令,為肖幫主行洗身禮。”
四萬納悶了,還他娘的沒完了,又搞出個洗身禮來,看了一眼朱慶來,老子還等著喝酒呢。
這洗身禮是咋個回事,可能除了四萬這個二貨以外江湖人士無人不知。
隻見先是丐幫的眾長老和副幫主挨個排好隊,在肖遠麵前走過,路過肖遠的身前,每人往肖遠身上吐了一口痰。
四萬見丐幫眾弟子紛紛起身,排起隊來,顯然是要每個人都要往肖遠身上吐痰,除了本地洛陽堂口的和五大分舵在洛陽的伺候使喚的低袋弟子,在場的大多都是各個堂口趕過來參加觀禮和比武的丐幫弟子,大約有個數百人之多,這幾百口痰吐下來,還不得把肖遠給淹死啊。
饒是四萬這種見慣了血雨腥風的大場麵,刀尖上打過滾,油鍋裏翻過身,和死人睡過覺,和大娘罵過街的強人,看著這一幕都忍不住一陣陣的惡心,卻隻見肖遠淡淡的站在那裏,雙目微闔,似是渾不在意的樣子,看起來比剛才破陣的時候還要氣定神閑。
四萬急了,一把拉住準備去排隊的徐蒼水問道:“你們搞什麼回事啊,怎麼還往人身上吐痰啊,惡心不惡心啊?”
“這有什麼。”徐蒼水忙一把打掉四萬拉他的手,厭惡的說道:“丐幫的人都是叫花子,那是天底下最低賤的人,每日要飯,要受盡天下人的百般屈辱,身為丐幫幫主,如果連這點兒屈辱都不能承受,那還談什麼領導丐幫,這是老祖宗傳下來的規矩。”
“還有這規矩呢?那也不能侮辱自家幫主啊!”四萬不解道:“我說別人我就不管了,一會兒你上去意思意思就得了啊,別認真的吐。”
“姥姥,你以為丐幫幫主是好當的?”四萬這個好心明顯沒起到好作用,徐蒼水冷冷的白了一眼四萬,惡狠狠道:“老子偏要大大的吐上一口濃痰。”
四萬隻見徐蒼水走上前去,邊走邊嗬嗬嗬的清嗓子,輪到他的時候,果然又大又濃的一口痰啐在了肖遠的領子上,雖然肖遠連眉頭都沒皺一下,但四萬的那個心啊,是拔涼拔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