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萬換上新衣裳,心情也是大好,早知道這破衣服這麼值錢,在洛陽的時候就多搜刮幾件了。
要說人靠衣裳馬靠鞍,四萬新衣服一穿,立馬精氣神就顯出來了,四萬這輩子也沒穿過這麼值錢的衣服,這等於把錢穿在身上,心情怎一個爽字了得啊。
這掌櫃的連著做了好幾樁生意,心情也不錯,看著四萬換上新衣裳,不由的眼前一亮,上前說道:“小兄弟好人才啊,有沒有興趣為我們老店試穿衣服啊?”
“什麼試穿衣服?”四萬不解的問道,心裏卻是真覺得痛快,平生第一次有人誇自己長得好看啊,看來老四我以後隱匿,用毒,割喉的三絕該改叫四絕了,易容也算一絕。
四絕殺手,這個稱號挺牛比的,四萬暗暗揣摩。
“嗯,試穿衣服就是你以後來我們這裏買衣服的話可以優惠,但你必須穿著我們的衣服在店門口站一個時辰。”掌櫃的解釋道。
聽掌櫃的這麼一說,那幾個紈絝不由露出了羨慕的神情,倒不是說優惠能優惠多少,關鍵是這等於說明了自己有一副好身材和好模樣啊。
這幾個子弟倒不覺得被人參觀是什麼丟人事,反而被老店相中試穿衣服卻是一種光榮,長得醜的人家還不稀罕呢,但凡被老店相中為老店試穿衣服的人,那個不是應天城有名的俊俏公子哥兒。
但四萬卻沒有這種觀點,老四我隻喜歡圍觀別人,可沒有被別人圍觀的習慣,這也太丟人跌份了。我還被人圍觀的不夠啊,大娘臭水淋頭的慘痛教訓猶在眼前。
“這個就不必了。”四萬大刺刺的擺擺手,這麼貴的衣服以後我才不買呢,你們以後估計做不上老子的買賣了,不過話卻必須說的漂亮,顯得咱家也是有身份的人,“我忙得很,哪裏有閑工夫幹這個。”
“噢,可惜了老弟這副好人才了。”掌櫃的和幾個公子哥齊齊露出了遺憾的神情。
這時一個愣頭愣腦子弟無意中往門外瞟了一眼,像是看見了什麼,回過頭來對著圍著這件衣服評頭論足的幾人使了個眼色,往外麵努了努嘴,話中不無諷刺的說道:“吆,哥兒幾個,你們快看街上那是誰啊?”
“誰?”幾人好奇,紛紛探頭往門外看去,看過後一人冷笑道:“我還當是誰呢,那不是咱大順夏青天家扛大包的夏大公子嘛。”
這時在街上一群人正騎馬走過,為首的二人一男一女,男的穿著衣著樸素,一臉的精悍中又帶有一絲憊懶的氣息,正和並頭同行的一個女子說些什麼,狀似親密。那女子容貌嬌豔,穿著一身軍隊輕騎裝,卻是倍添幾分俏麗之氣。身後跟著的隨行小廝也都個個騎馬,幾人背著弓箭,拖著幾匹顯然是剛獵殺的鹿。
這些人從街上路過,並未聽到店鋪裏這幾人的議論。
一紈絝語氣中充滿嫉妒的說道:“這小子幾個月前還在碼頭上扛大包呢,他老子才發達了幾天,就囂張成這樣了,居然獲得木老將軍家小姐的垂青。”
四萬本來是沒空搭理這些人的話的,衣服換好了就要走了,還得趕著去還香樓呢,沒想到這些人聊起了閑天,突然聽到了“木老將軍家的小姐”這幾個字,那不就是木南嗎?後麵的垂青二字也聽得清清楚楚,不由的心下一緊。
一種不好的預感襲上心頭。
一人冷哼一聲,接著又說道:“且讓他得意,別忘了郭炳文是怎麼死的了?”
“別胡說。”這人無意中失口,卻把旁邊的人給嚇壞了,忙有人踢了他一腳,製止住了他繼續說話。
光統皇帝有意招木南入宮冊封,而和木南走的最近的郭炳文卻和潘小寶同遭刺殺身死,這暗中的流言說什麼的都有,其中也有人猜測是光統皇帝暗中下的手,但這種話誰敢公開議論?但這人居然口不擇言隨口說了出來,可把這幾個人嚇壞了,那種層麵的鬥爭豈是他們幾個不入流的子弟所能觸碰的。
“唉,風水輪流轉啊,扛大包的居然能混到木小姐身邊,一個清官居然能入閣拜相,大順天下這是怎麼了?這還有天理嗎?”
一個子弟這樣感歎,除開大順官場黑白顛倒的升遷不說,對這個所謂的扛大包的夏大公子充滿了貶低之意,顯然是對這種毫無根基突然崛起的新貴看不起,但長眼睛的人都看的分明,其實這些子弟們對人家是羨慕嫉妒恨。
一人嘀嘀咕咕的說道:“我看郭相倒還可以,這個夏因明硬的像塊石頭一樣,好像全天下就他一個清官,就他一個好人,別人都是壞人,一點事兒也不懂,大順天下遲早得敗壞在這種人手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