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溜身為二小姐身邊的紅人,一貫驕橫慣了,但對四萬,在沒摸清底細的情況下,還是保留了幾分敬畏之心。隻不過是嘴碎慣了,好說罷了,這也就是對著四萬,要是對著別人,一張嘴真能把人活活的給煩死。
“吆,順爺,您老怎麼有空來這兒。”夥房裏一個管事模樣的人見順溜帶著四萬來了,忙出來迎著,眉開眼笑的,語氣好不恭敬。
“恩,辦事兒誤了點兒了,順路過來蹭頓飯吃。”順溜年紀不大,架子卻是不小,都沒抬眼看這人,大刺刺的說道。
夥房並不遠,出了院子拐個彎就到了。四萬這才發現下人們果然也是分檔次的,這順溜是二小姐身邊的紅人,在下人裏也是地位極高的人了,根本就看不起這些打雜幹活的仆人們。來了這裏更是趾高氣昂,一副主子模樣。
“瞧順爺這話說得,太客氣了些。”順溜不過十幾歲大點的一個孩子,這管事的一口一個爺,叫的好不親切。看那樣子,就差卷起袖子上去給順溜拍灰打土了。
這個夥房隻是用來給下人們吃飯的地方,也不甚幹淨,擺滿了大桌子,人們大多已吃完了飯,桌子上湯湯水水的一片狼藉,管事的見順溜皺著眉頭,顯然嫌髒,忙道:“順爺,您跟我來裏邊。”
這個夥房居然還有一個小隔間,還算利落幹淨,本是這管事兒的自己吃飯的地方,這時給順溜和四萬二人讓了出來。
管事兒的把順溜和四萬讓坐下了,忙問道:“順爺,您也不常來我這裏,想吃些什麼,我讓夥房給您做去。”
這順溜年歲不大,跟四萬的時候嘮嘮叨叨,就像個小孩子一樣,來了這裏卻擺足了架子,不耐煩說道:“也別挑什麼了,我們還忙著辦事兒,隨隨便便弄點兒能吃的填飽肚子就行了。”
“好嘞,放心吧。順爺好不容易來一趟,肯定讓您吃好了。”
這管事兒的轉身便欲安排,順溜忙又道:“喂,等一下。”
感情他連人家叫什麼也不知道,見這管事兒的又聽著吩咐,也覺得不好意思了,他歲數不大,講麵子不過是覺得有趣罷了,畢竟平日裏在沈家人麵前也是個聽招呼跑腿賣命的貨,來了這裏能使喚別人,便覺得十分過癮。
順溜說話也客氣了一些,指了一下四萬,低聲道:“這位楊二平楊大哥,是小姐新雇的保鏢,愛圖個清淨,不願意住武師的院子裏,以後就在你這裏吃飯了,小心伺候著點。”
沈家倆位小姐,由於大小姐早嫁,所以習慣的管大小姐就叫大小姐,而二小姐卻去掉了二字,自己家內部隻以小姐相稱。
可憐沈家家主沈萬三和潘小寶的父親雖為顯貴,但老婆的身份卻更高貴,導致無法納妾,落得個人丁不旺的尷尬局麵。是應天少有的實行一夫一妻的大良人。
這管事兒的聽順溜這樣說,眼珠子飛快的轉了一圈,卻將四萬偷偷的打量了一遍,卻沒敢直著看,手底下暗暗的比劃了一個雙手拉弓的動作,壓低聲音對順溜問道:“可是這位爺?”
敢情四萬的事跡連夥房裏的人都知道了。
見順溜點了點頭,這管事兒的倒吸一口涼氣,隨即馬上在臉上堆上了一個討好的笑容,對四萬說道:“我說楊爺,您老可真是一尊大神啊,有什麼需要的盡管和我說,以後您來了直接來這裏吃飯就行了,保證伺候您老舒坦了。”
四萬有些不習慣這樣的逢迎,微微一笑,並未答話。
這是管事兒的還沒聽說四萬打死胡十八的事呢,要是知道了,還指不定得恭敬成什麼樣子呢?
連一個小姐身邊的小廝都得用心巴結著,更別說已經成為小姐身邊保鏢的四萬了,這管事兒的一邊嘖嘖稱讚一邊轉身安排去了,看人家,進門連句話也不說,這才是高手的風範呢,這楊爺長的如此俊俏,以後必然是小姐身邊的大紅人,難得人家喜歡來這個地方用飯,可得巴結好了,說不定攀高枝的機會就來了。
沈萬三無子息,所以倆位小姐和大姑爺的地位在沈府十分的超然。
這管事兒的十分用心,說話間便已讓廚房做了好幾個菜端了上來,記著順溜說過吃完飯還要辦事,便沒有畫蛇添足的給二人上酒,免得馬屁拍在馬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