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和殿內,皇帝陛下身著一襲明黃色的龍袍坐在龍椅上,俯視著下首的群臣。

正值早朝的時辰,太和殿內本該是一副各大臣暢所欲言,各抒己見的熱鬧場景,此時卻鴉雀無聲,安靜到任何人的一聲低咳都會像鍾聲一樣洪亮。

一時間氣氛有些凝滯,皇帝陛下一臉嚴肅,右手摩挲著龍椅上的扶手,神色淡淡,看不出喜怒。群臣們手執象牙做的笏板,微微低下頭,屏氣凝神,眼觀鼻鼻觀心,誰也不想做那個出頭的人。

沒辦法,皇帝陛下此刻正在氣頭上,誰敢觸這個黴頭,多說多錯,大臣們都害怕自己一時失言,引來無妄之災。

然後皇帝陛下卻不肯放過他們,他眉毛一挑,似笑非笑的說,“諸位愛卿有何高見啊,別拘謹,盡管暢所欲言。”

“不能為陛下分憂,臣等惶恐。”眾位大臣彼此對視了一眼,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哦,敢問諸位愛卿,是不能還是不想啊?”皇帝陛下睨了下方跪著的群臣,涼涼地冒出了一句話。

“這......”皇帝的一句話把殿內的群臣嚇出了一身冷汗,慌忙跪倒在地不停地磕頭。“陛下恕罪,臣等罪該萬死。”

“都起來吧,跪著像什麼樣子。”皇帝陛下擺了擺手讓他們起來,神色有些不耐,他素來十分反感這些陳詞濫調,動不動就下跪磕頭的,一句有用的話都沒有,倒把他襯托成了一個暴虐喜怒無常的君主。

此時人群中走出來一位老者,花白的頭發胡子,顯示出他的德高望重,他身後的大臣們看到他的身影後,都穩住了心神。

“啟稟皇上,微臣認為,水患之事派三皇子殿下去處理,實在是合適不過了。”

“愛卿此話怎講?”皇帝陛下眯起眼睛,神色莫測,右手有節奏地敲打著龍椅上的扶手。

“三皇子自參與政務以來,殿下的能力大家也是有目共睹的,的確是年輕有為,才華出眾。而且水患之災發生在西南,殿下久居京城,與西南地區的官員並無幹係,處理起來也最為公允。其三,三皇子貴為皇子,若是陛下派遣殿下作為欽差大臣,不僅可以服眾,還能顯示皇恩浩蕩。”

白胡子大臣說的有理有據,讓人不由信服。眾大臣紛紛點頭,尤其是大皇子和二皇子一派的大臣們擦了擦頭上的冷汗,暗自慶幸這塊燙手山芋終於推出去了,都站出來複議。“微臣以為,李大人所言極是。”

“那皇兒,你怎麼看?”皇帝陛下看見剛才還推來推去的一眾大臣,此刻忽然團結了起來,心裏輕嘲了一聲,眼中冷芒一閃而過,轉頭探究地望著自己的三兒子。

自己這個兒子可不像表麵上看起來那麼乖巧,他素來不會任由別人欺負,今日之事到底是有心之人所為還是三皇兒別有所求呢,這就值得深思了。

“兒臣,願為父皇分憂。”三皇子顧祺煜從人群中走出,身長如玉,目光清澈,仿佛對早朝上各派放的冷箭一無所知,他挺直脊背,眼神堅定,一副無所動搖的樣子。